《磐 石 灣》
上海京劇團(tuán)演出
編�。喊�
（1975年5月演出本）
人物表
陸長海——磐石灣大隊黨支部書記、民兵連長。
曾阿婆——燕尾島老漁民。
海云——女民兵，磐石灣民兵排長。
項武伯——老漁民。
海根——民兵，漁業(yè)組長，海云的哥哥。
巧蓮——陸長海的妻子，曾阿婆的女兒。
阿團(tuán)——少先隊員。
一排長——民兵干部。
二排長——民兵干部。
四排長——民兵干部。
女民兵甲、乙。
解放軍通訊員。
男女民兵若干。
漁民群眾若干。
解放軍戰(zhàn)士若干。
黑頭鯊——蔣匪“反共救國軍先遣隊”司令，漁霸。
丁文齋——敵副司令。
08——匪特。
裘二能——暗藏海匪。
09——匪特。
敵二支隊長。
匪特若干。
第一場 螺號鳴
〔一九六三年九月末的一個下午。
〔磐石灣——我國東南沿海一漁港。
〔幕啟：秋高氣爽，陽光燦爛，桅檣如林，紅旗漫卷。碼頭一角，婦女們飛梭織網(wǎng)，風(fēng)姿綽約；民兵們來往運(yùn)魚，神采煥發(fā)。
〔漁歌聲自遠(yuǎn)而近。
曾阿婆�。▋�(nèi)唱）
嗨！
金鱗銀翅喲，魚艙滿！
巧蓮�。ń映�
海潮喧騰喲，唱豐年！
曾阿婆�。ń映�
桅墻如林喲，紅旗展！
〔海根與項武伯上。眾婦女停梭整衣，縱目了望。
眾�。R唱）
喜迎國慶喲，萬家歡！
（招手）阿婆！
〔曾阿婆內(nèi)應(yīng)：“哎！”上。巧蓮背女?dāng)y籃隨后。眾人歡笑相迎。
海根 阿婆，多日不見，
什么風(fēng)，把您吹到磐石灣？
曾阿婆 后天國慶，買點金線繡紅旗，
巧蓮 女兒周歲，扯塊花布做衣衫。
海根 還有呢？
巧蓮 還有什么？
海根�。ㄕ{(diào)皮地）長海哥出海兩月，
巧蓮姐兩眼望穿。
今天接他回島，
度佳節(jié)共慶團(tuán)圓哪！
〔巧蓮笑嗔，欲打海根。海根急躲。
〔眾婦女拉巧蓮在一旁談笑。
〔裘二能暗上，理網(wǎng)，諦聽。
曾阿婆�。ㄏ蝽椢洳╉椢洳�
出海的漁船，已回港灣，
怎么不見長海的面？
項武伯 海上發(fā)現(xiàn)情況，
他去軍民聯(lián)防指揮部，研究備戰(zhàn)！
曾阿婆 哦？
〔遠(yuǎn)處傳來鑼鼓聲。
巧蓮 阿媽，您看！
張燈結(jié)彩，鑼鼓喧天。
海根�。ㄏ蚯缮彛┱谂啪毟栉�，
你也來參加扮演吧！
〔眾婦女附合，簇?fù)碓⑵拍概隆?BR>
〔海根欲走。
裘二能�。ㄗ呦碌贪叮┌�！海根阿弟，
海上又有情況發(fā)現(xiàn)？
海根 （不在意地）嗯，發(fā)現(xiàn)一條可疑的漁船。
裘二能 可疑的漁船？
海根 他們說打魚不下網(wǎng)，東游西竄，
可能是窺我前沿。
裘二能�。ㄅ园祝┰平Y(jié)疙瘩天要變，
（向海根）看來老蔣真要竄犯！
海根 哼，雞蛋碰石頭……
裘二能 對，他不敢。（欲走）
海根 哎，裘二能，
你搞的那個尼龍網(wǎng)，
我看要早早付錢。
夜長夢多，
不宜遲緩。
裘二能 供銷社熟門熟路，
（拍胸）有我老裘，一切保險！
等他們來了電話，
再去也不算晚。
海根 那我先去提款。
裘二能 喏，（取出一張紙給海根）訂貨單！
〔二人相視一笑，分頭下。
〔螺號聲起。
〔各行各業(yè)男女民兵自四面八方急奔過場。
〔陸長海手持螺號，英姿勃勃，登上堤岸，“亮相”。
陸長海（唱）【西皮導(dǎo)板】
螺號聲聲震港灣，（下堤）
【快原板】
指揮部定預(yù)案緊急動員。
哪怕那烏云滾兇濤裂岸，
保海疆軍和民齊揮鐵拳�。ù德萏枺�
〔螺號聲中，海云與一、二、四排長率眾民兵，手持武器飛速奔上，
成八字四排列橫隊。二排民兵俱著彩衣。
一排長 一排報到！
陸長�！。ㄙ澷p地）嗬！十八般武器，
件件銀光閃耀。
〔一排民兵手舉各種武器，“亮相”〕
二排長 二排報到！
陸長�！∨�？五色繽紛彩帶飄。
二排長 正在排戲……
二排民兵�。R聲笑答）練舞蹈。（“亮相”）
陸長�！『�，三排。
海云�。ń辜钡兀﹫蟾�，三排少一名！
陸長�！≌l？
海云 我哥哥海根！
〔海根內(nèi)喊：“哎！”持槍奔上。
海根�。M頭大汗，氣喘吁吁）來啦！
海云 （責(zé)備地）螺號就是軍令，
你為什么遲到？
海根�。ú环兀┥w圖章，簽支票，
這些事，也重要；
我不去搞誰去搞？
海云 你……
陸長�！『８�！
民兵戰(zhàn)士，應(yīng)當(dāng)知道：
“召之即來”是頭一條！
海根（低頭）……
陸長�！∷呐�！
四排長 報告！四排多了一名！
陸長海 誰？
曾阿婆 報告�。ǔ拄~叉昂然出列）
陸長�！“專�
四排長 阿婆，您年紀(jì)大了，
家又在燕尾島……
曾阿婆�。ê肋~地）虎老雄心在，
人老志氣高。
哪里螺號響，
哪里是戰(zhàn)壕！
陸長�！。拥匚兆≡⑵诺氖郑┌專�
眾�。R聲）阿婆！
陸長�！。ㄞD(zhuǎn)身向眾民兵）同志們！
〔曾阿婆入列。
陸長�！『Ｉ习l(fā)現(xiàn)可疑船只，
指揮部也已得到情報。
國慶期間，美蔣匪特，
要來沿海，偷登騷擾。
〔眾憤慨。
陸長�！≤娒衤�(lián)防指揮部命令我們，
北從馬蹄角，
南到燕尾島：
男女老少齊動員，
加強(qiáng)巡邏增崗哨。
不管敵人從天上來、地下來、海里來，
眾�。ㄍ饠硱�，齊聲）定叫它葬身狂濤！
陸長�！『茫“搭A(yù)定方案，迅速行動，
隨時注意，紅燈信號！
眾 是�！ �
〔陸長海揮手，眾背槍分頭列隊跑步下。
〔已近黃昏，晚霞似火。
〔一些漁民扛魚筐過場。
〔陸長海下，又隨眾人扛魚箱上。
〔巧蓮內(nèi)喊：“阿媽！”抱孩子上，四處尋找。
巧蓮 阿媽！……咦！哪兒去了？
陸長�！。ǚ畔卖~箱，在巧蓮肩上輕拍一下）
干什么？
巧蓮�。ɑ仡^，嬌嗔地）去�。ㄟf汗巾給陸長海擦汗）
走�。ò押⒆舆f給陸長海）
揚(yáng)帆搖櫓快回家，
先喝老酒后飲茶。
〔巧蓮邊說邊走。陸長海停步不前。
（回頭）咦，你倒是走哇！
陸長�！。ū傅兀┣缮�，
我向你請假！
巧蓮�。ㄒ苫蟛唤猓┫蛭艺埣�？
陸長�！鴳c期間，敵情復(fù)雜，
怎能離港回家？�。ò押⒆舆f給巧蓮）
巧蓮�。ú唤樱┏龊Ｖ�，你曾說過：
女兒周歲，一定回家。
這次是特殊情況，
為什么又要變卦？（賭氣坐在魚箱上）
陸長�！。ǘ汉⒆樱┬÷�(lián)防，跟媽先回去；
下一次，爸爸一定不變卦。
〔陸長海又將孩子遞給巧蓮。巧蓮仍不接
陸長海�。ㄇ纹さ兀┌パ�！媽媽不要你嘞！
走！跟著爸爸站崗吧�。ü室夥挪接拢�
巧蓮�。被仡^，站起）哎�。ń舆^孩子）別跟著他！
陸長�！。ㄐΓ┕�
巧蓮�。ㄒ姞罡鼩猓B還知道回窩呢，
可有的人哪！心里根本沒有家！
陸長�！。ㄉ钋榈兀┐笱泔w千里，
也惦著蘆葦蕩；
漁人走遠(yuǎn)洋，
誰不把親人想？！
巧蓮�。ㄐ牢康兀┫�？
陸長�！∠�。（漸進(jìn)入回憶）
我想一年前，你親口對我講，
女兒滿周歲，立即扛起槍。
巧蓮 吃奶的孩子離不開娘，
我哪兒有時間再扛槍？！
陸長海 巧蓮！
妖魔豺狼要吃人，
咱們怎能不提防？！
巧蓮 燕尾島暗礁成群，
磐石灣軍隊駐防。
天天巡邏，
夜夜站崗，
誰見過妖魔？！
誰見過豺狼？！
陸長海�。ㄉ鷼猓┒旧咭呀�(jīng)吐信，
鯊魚要掀風(fēng)浪！
巧蓮�。獯值兀⿺橙司褪莵�，
未必挑今天。
陸長�！”焯炀殻�
賊要夜夜防。
巧蓮 你不回港，無風(fēng)無浪，
你一回港，浪高三丈！
陸長�！。鈽O，痛心地）
想當(dāng)初，你活躍在練兵場，
英姿颯爽；
可如今，卻鉆進(jìn)了海螺殼，
沉睡夢鄉(xiāng)！
巧蓮 （氣憤欲辯）你……（一見陸長海目光，無可奈何，跺腳）唉！（轉(zhuǎn)身坐下）
〔天色漸暗，暮靄愈濃。
陸長�！。▽⒑菇泶钤谇缮忣i上，誠摯委婉地）巧蓮哪！
（唱）【西皮慢二六】
切莫讓小天地罩住目光，
要看到大海上浪惡風(fēng)狂。
艷陽天還須防寒流驟降，
百花園也有那蛇蝎暗藏。
【流水】
常備不懈，咱們要銘記心上，
怎能夠抱了孩子丟了槍？！
巧蓮�。腿黄鹆�，委屈地）好，我抱我的孩子，
你扛你的槍；
我鉆我的海螺殼，
你站你的崗。
咱們井水河水兩不犯，
（氣哽聲咽）再也別來往�。D足轉(zhuǎn)身，攜籃急走）
陸長�！∧恪�
〔巧蓮?fù)蝗煌Ｗ�，回頭把一件夾衣塞給陸長海，轉(zhuǎn)身又走。
陸長�！∏缮彛。ㄗ飞蠋撞剑┣缮�！
〔巧蓮不理，抹淚下。
陸長�！。〒P(yáng)手呼喚）巧蓮！
〔曾何婆、海云上。
曾阿婆 長海，巧蓮呢？
陸長�！』鹈叭�，走啦！
曾阿婆 唉！都怪我，從小把她嬌生慣養(yǎng)，
寵得她任性倔強(qiáng)。
讓她去，我留下，
多少也能幫點忙。
陸長�！〔唬辔矋u，也需要有人守望，
對巧蓮，還須您打通思想。
〔項武伯內(nèi)喊：“長海！”手拿一布包上。海根隨后。
〔一、二排長與民兵甲、乙自另一側(cè)上。
〔項武伯環(huán)視四周。
〔陸長海海示意民兵甲、乙警戒。
項武伯�。C(jī)密地）方才路過村頭小橋，
聽有人將樹干輕敲。
眾 哦？
項武伯 我上前一看人已逃，
見樹洞石灰被敲掉。
我剝開石灰伸手一掏……（托起布包，交與陸長海）
陸長�！∨�？一個布包？
〔陸長海將布包層層打開，刀鞘赫然出現(xiàn)。
曾阿婆 刀鞘？
眾 刀鞘？
陸長海�。ㄋ妓鞯兀┩緜�！
為什么只有空鞘沒有刀？
為什么偏在此時來挖鞘？
海云 是誰埋的？
陸長�！∫屑�(xì)推敲。
曾阿婆�。眠^刀鞘，細(xì)看）磐石灣方圓百里，
除了外逃的漁霸黑頭鯊，
誰能有此珍寶？
陸長�！Γń舆^刀鞘）浪無風(fēng)不起，樹無風(fēng)不搖！
項武伯 （查看布包，突然愣�。┌�？你們看�。_踏魚箱，抖開白布）
陸長海�。@詫地）白巾？
上面繡了個烏賊魚，
還有兩個洞眼！
（向項武伯）這是什么？
項武伯 當(dāng)年海匪所用的物件！
〔眾驚愕。
曾阿婆�。ㄋ季w萬千）提起那海匪，仇恨滿心間；
項武伯�。ㄐ某逼鸱┮娺@白頭巾，舊景又重現(xiàn)！
曾阿婆 想當(dāng)年，狗漁霸催租逼債，
項武伯 窮漁家，當(dāng)牛馬受盡熬煎。
曾阿婆 （向海云）你的爹，還有長海的爹，
帶領(lǐng)鄉(xiāng)親，抗租抗捐；
黑頭鯊如鯁在喉，如針刺眼；
暗下毒手，罪惡滔天。
眾 ��？
項武伯 那一天，
鄉(xiāng)親們揚(yáng)帆去出海，
剛剛駛出磐石灣。
猛然間，烏云翻滾狂風(fēng)卷，
惡浪里，閃出一條海盜船。
船頭站滿彪形大漢，
一個個手持鋼刀，狂吼亂喊；
白巾蒙面，
只露雙眼。
那頭巾上繡有標(biāo)記：
上繡魚、鱉、蝦、蟹，
顏色有黃、紫、紅、藍(lán)。
為首的海匪，白頭巾上繡的就是烏賊魚�。ǘ督恚�
〔陸長海一把拿過白巾，審視。
眾�。@）烏賊魚？
項武伯 這幫強(qiáng)盜，不奔別處，
單奔你們父親的漁船。
他們?nèi)琊I狼撲食，跳過船舷；
拳打腳踢，上劈下砍。
你們的父親，臨危不懼；
揮起魚叉，英勇奮戰(zhàn)。
怎奈是寡不敵眾，被他們推下大�！�
〔項武伯“蹉步”上堤，眾人隨后。
項武伯�。ǔ镣吹兀┭究駷�！
〔海根兄妹沖上堤岸，遙望大海；海云轉(zhuǎn)身伏于海根肩上哭泣。
〔海潮呼嘯聲中，眾人心情沉重地回身踱步。
海根�。◤奶嵘蠜_下，向項武伯）“烏賊魚”現(xiàn)在哪里？
項武伯 直到現(xiàn)在，蹤跡杳然哪！
（唱）【西皮慢二六】
原以為石沉大海永成不白冤，
不料想當(dāng)年罪證重現(xiàn)眼前。
白頭巾包刀鞘一樁可疑案……
〔眾思索。
陸長�！。ǔ疚髌た於�
這件事與黑頭鯊必有關(guān)聯(lián)。
挖刀鞘決非是尋常事件，（思索）
定是海匪“烏賊魚”潛伏在港灣！
（繼續(xù)審視刀鞘，突然又有所發(fā)現(xiàn)）
你們看，鞘上有字！
項武伯 （接過，念）“刀出鞘，
鞘離刀，
對故人，
證可交。”
眾 什么意思？
〔陸長海思索著踱上堤岸。
〔項武伯低聲自語，重復(fù)鞘上詩句。
眾皆陷入沉思。
陸長海�。ㄍ蝗唬⿲Γ。ㄞD(zhuǎn)身下堤）
這詩句是暗語，不能順念，
把每句的頭一個字連起來，就一目了然。
曾阿婆 頭一個字？
陸長�！Γ睿暗冻銮省�
眾 刀！
陸長海 “鞘離刀”，
眾 鞘！
陸長�！ 皩嗜恕�，
眾 對！
陸長�！ 白C可交”。
眾 （齊聲）“刀、鞘、對、證！”
陸長�！。〝蒯斀罔F）這就是說，敵人企圖里應(yīng)外合，
以刀鞘為憑，前來接線！
（向一排長）馬上匯報軍民聯(lián)防指揮部！
一排長 是！
陸長海�。ㄏ蚨砰L）注意動態(tài)，隨時報告民兵連！
二排長 是！
陸長�！。ㄏ蚝Ｔ疲┡扇说焦矙C(jī)關(guān)，
追查“烏賊魚”，弄清疑案！
海云�。ń舆^頭巾）是！
陸長�！“尅�
曾阿婆 長海，你應(yīng)留下，我就回島，
加強(qiáng)戰(zhàn)備，教育巧蓮。
（唱）【西皮快板】
要做到人自為戰(zhàn)島自為戰(zhàn)，
陸長�！。ń映�
滴水成渠細(xì)流入海匯成巨瀾。
眾�。R唱）
人人哨兵羅網(wǎng)密布祖國海岸，
陸長�！〖壹疑谒�，
（齊唱）
銅墻鐵壁，
（齊唱，幕后幫唱）
筑遍萬里關(guān)山！
〔陸長海躍上魚箱，與眾人以橫斜隊形“亮相”。
〔節(jié)日燈彩驟亮，五色繽紛。
—幕閉
第二場 黑風(fēng)卷
〔黃昏。
〔茫茫大海。一艘偽裝的漁船，正在風(fēng)浪中顛簸。
〔幕啟：陰云密布，海嘯風(fēng)狂。艙面上，桅燈發(fā)出慘淡的微光；密艙內(nèi)，蔣匪“反共救國軍先遣隊”司令黑頭鯊、副司令丁文齋正在凝視海圖，敵臺長在收發(fā)電報。
〔09上。
09 報告黑司令，
內(nèi)海已臨近！
黑頭鯊 滅燈航行，
向磐石灣挺進(jìn)！
09 是。（下）
黑頭鯊 （遙望夜海，躊躇滿志）磐石灣哪！
磐石灣！
（唱）你良田萬頃，
你帆檣如林，
今夜登陸成功，
一切重進(jìn)我掌心！
（獰笑）哼哼哼哼！
〔桅燈突滅，海浪涌來。
丁文齋 （憂心忡忡）唉！
登海岸，插鰲山，
落腳扎根，擴(kuò)充兵員；
配合反攻大陸，
任務(wù)不比等閑哪！
黑頭鯊 （不滿地）嗯？
敵臺長 臺灣來電！
黑頭鯊 念！
敵臺長�。铍娢模昂�、丁二司令：
爾等黨國柱石，
社會中堅。
今晚登上大陸，
務(wù)必剛毅果敢；
‘不成功，便成仁’。
特電！”
丁文齋 （吸一口冷氣）不成功，便成仁？
黑頭鯊 （瞅了丁文齋一眼，意在言外，大聲）回電！
為黨國效忠，
至死不變！
敵臺長 是�。ㄗ掳l(fā)報）
黑頭鯊�。〒]手）08！
08 〔08上。
司令！
黑頭鯊 大陸已經(jīng)在望，
08 08待命行動！
黑頭鯊 本人待你怎樣？
08 義重恩深。
黑頭鯊 常言道：養(yǎng)兵千日，
08 用在一時。
黑頭鯊 為黨國效死，
08 軍人本份。
黑頭鯊 （大喜）好！我提升你為少校行動組長！
08 司令栽培，感激涕零！
〔海浪沖激，船身顛簸，黑頭鯊與08靠緊站定。
黑頭鯊 今晚任務(wù)，
08 潛水登陸。
黑頭鯊 找內(nèi)線接頭，
08 弄清布防情形。
黑頭鯊 得手之后，
08 發(fā)出信號。
黑頭鯊 里應(yīng)外合，
08 迎接司令大軍。
黑頭鯊 聯(lián)絡(luò)地點？
08 舊瓦房一間。
黑頭鯊 什么標(biāo)記？
08 白果樹附近。
黑頭鯊 接頭人？
08 修船工裘二能。
黑頭鯊 好！（取刀）
刀對鞘，作憑證，
原裝原配，嚴(yán)絲合縫。
今晚建立功勛，
要靠它引線穿針�。ㄊ诘叮�
08�。ń拥叮┦牵。ㄓ拢�
〔海浪聲喧。
丁文齋 慢！（向黑頭鯊）司令！
山芋越冬要變心，
一別十幾年，那裘二能……
黑頭鯊 嘿嘿，哪個看家狗不戀主人？
他多年在漁行替我賣命，
出沒海上，干過不要本錢的營生。
當(dāng)年我留下這條“烏賊魚”，
就為今天做內(nèi)應(yīng)。
敵臺長 司令遠(yuǎn)見，
高明，高明！
黑頭鯊 （向08）快！
08 是。（捧刀欲走）
丁文齋 慢�。ㄏ�08）不見真佛，切勿燒香，
08 是！不見刀鞘，不露真情！
黑頭鯊 （有些不耐煩地?fù)]手）走吧，走吧！
08 遵命，遵命�。ㄓ撸�
丁文齋 （大聲地）慢！
〔08又停步。
〔黑頭鯊與敵臺長不滿地盯著他們。
丁文齋�。ㄗ呓�08）磐石灣民兵連長陸長海，
是個退伍共軍；
他干練機(jī)警，
要特別留神！
黑頭鯊 （很不耐煩地）欸！
一個窮漁花子，
有什么本領(lǐng)？！
（喝令08）做好潛水準(zhǔn)備，
速來復(fù)命！
08 是�。ㄏ拢�
〔09上。
09 報告：船進(jìn)內(nèi)海！
丁文齋 更要當(dāng)心！
黑頭鯊�。ㄏ�09）請二支隊長！
09�。ù舐暎┱埗ш犻L！
〔敵二支隊長在船身顛簸中沖上。
二支隊長 司令！
黑頭鯊 大陸已進(jìn)視程，
我?guī)б恢ш�，換乘橡皮艇。
前面就是狼牙礁，
你率二支隊，在公海待命接應(yīng)！
二支隊長 是！
〔08著泅水衣上。
08 08準(zhǔn)備完畢，
聽候命令！
黑頭鯊 祝你旗開得勝！
08 看我馬到功成！
黑頭鯊 下水！
08 是。
〔08拉下潛望鏡，竄入水中，巨浪涌起。
〔在船身劇烈顛簸中，眾匪特東倒西歪。
——幕閉
第三場 刀對鞘
〔當(dāng)天晚上。
〔裘二能家內(nèi)外。
〔幕啟：夜霧彌漫，月色膝朧。秋風(fēng)颯颯，濤聲陣陣。舊瓦房內(nèi)，櫥、拒、桌、凳及修船工具雜陳。
〔裘二能足踏圓凳，焦躁地自飲。
裘二能�。ㄒ伙嫸M，放下酒杯）唉！好險哪！
今天傍晚挖刀鞘，
差點被發(fā)現(xiàn)；
要是露了餡，
我可全完蛋。（忽聞聲響，急望窗外）
〔海根背槍扛櫓經(jīng)過窗口，上。
裘二能�。`機(jī)一動，開門迎出）哎！海根阿弟！
可曾取到買網(wǎng)的現(xiàn)款？
海根 拿到支票，手續(xù)全辦完�。ㄟf過支票）
裘二能 哎喲！怎么渾身濕透？
海根 察看海帶，海浪打濕衣衫。
裘二能 快，進(jìn)屋喝杯酒，（將櫓接過，靠在門旁）
驅(qū)驅(qū)風(fēng)寒。
海根 不……
〔裘二能拖海根進(jìn)屋。
〔海根欲放下槍。裘二能接過，放在桌旁。海根坐下，擰衣襟上的水。
裘二能�。ㄟ吶【票寰疲呍囂剑┌砀刹块_會，
可是研究生產(chǎn)？
海根�。ú唤�(jīng)心地）不，
發(fā)現(xiàn)一把刀鞘，
大家一起談?wù)劇?BR>
裘二能 哦？
是否有了線索？
海根 有一條白頭巾，
包在刀鞘上面；
白巾上繡了個烏賊魚，
裘二能�。ㄒ徽穑┌�！
海根�。ɑ仡^）啊？
裘二能 （連忙遞上毛中，掩飾地）哎，這事可真新鮮！
海根 “烏賊魚”是海匪的綽號，
解放前，勾結(jié)漁霸，橫行海上，殺人無算。
將來一旦逮住，
一定要從嚴(yán)法辦！（以拳擊案）
裘二能�。ù篌@失色，復(fù)又強(qiáng)作鎮(zhèn)靜，遞過酒杯）對，對，應(yīng)該法辦。（取巾擦汗）
海根 為了調(diào)查“烏賊魚”，
已經(jīng)派人去公安局！
裘二能�。ɑ袒滩话�，旁白）糟啦！
在押的同伙，見了白頭巾，
他們一交代，我就要露底！
怎么辦？（苦苦思索）
三十六計（脫口而出）走……
海根�。ㄒ徽┌�？上哪兒去？
裘二能 哦……哦……
（隨機(jī)應(yīng)變地）供銷社來電話，
魚網(wǎng)要馬上去取！
海根�。ㄌ饋恚R上去�。�
裘二能 晚了要叫人家拿去。
海根�。脴尲弊撸种梗┫掳胍�，我還有崗啊！
裘二能 搖船去，來得及。
海根 走，（想了想）哎！不行，
今晚用船，得連部批�。ㄓ址畔聵�，坐下）
裘二能�。愊蚝８叄╁e過這個機(jī)會，生產(chǎn)要受損失。
別忘了：眼下正是旺季，
放走了魚蝦，實在可惜！
海根�。íq豫）那……那也不能違反紀(jì)律呀！
裘二能 嗨！身為漁業(yè)組長，
還沒這點權(quán)力？
你為集體謀福利，
大伙兒準(zhǔn)能諒解你。
海根�。ê萘撕菪模┖�，上船！
裘二能 哎，（急開門，又回身向海根，伸出拇指，奉承地）
這才叫一心為集體嘛！
〔裘二能竄出門外，扛櫓，經(jīng)窗口下。海根關(guān)燈，掩門隨下。槍支遺忘在桌旁。
〔08扮漁民，背魚簍，躡手躡足上，東張西望。
08 穿石橋，
走小路，
迎面一棵白果樹。
（驚喜地）不錯，
就是這間房屋�。ǜQ視四周，走到門前，欲敲又止，側(cè)耳傾聽，又轉(zhuǎn)向內(nèi)側(cè)窗口窺探，身影從窗上閃過，然后隱下）
〔陸長海率海云、民兵甲追蹤上。
陸長�！。ǔ疚髌ざ�
放野狗爬上岸一路跟蹤，
他直奔裘家門定有原因。
藏暗處細(xì)觀察水鬼動靜，
〔陸長海與海云等先后隱入樹叢。
〔08復(fù)上，窺探，輕輕敲門；少頃又敲，推門欲進(jìn)。門聲吱呀，08狐疑。
〔陸長海向海云耳語，暗下。
08�。ㄍ顺�，掩門四顧）更深夜靜，
人去屋空？（發(fā)現(xiàn)動靜，急隱蔽）
〔陸長海大搖大擺上。
陸長�！。ǔ疚髌u板】
垂釣鉤投香餌見機(jī)而行�。ㄗ叩介T口，推門進(jìn)屋，關(guān)門，開燈，掃視屋內(nèi)，猛見海根的槍，驚異，連忙藏起）
（08悄悄走出。
08�。ǔ疚髌ざ�
只見他大搖大擺破門而進(jìn)，
看起來此人就是裘二能！
〔陸長海順手打開櫥門，張了一眼，又關(guān)上，然后關(guān)窗。
陸長�！。ń映�
打漁人最擅長把魚誘引，
好獵手勿須怕鳥不投林！
〔二人同時躡足走向門邊，隔門諦聽。
08�。ㄔ陂T外，欲敲又止。唱）
待敲門還要防機(jī)關(guān)陷阱，
陸長海�。ㄔ陂T內(nèi)，凝神思索。接唱）
欲制勝還須要以假亂真。
08�。ń映�
變色龍生就的變色本領(lǐng)，
陸長海�。ń映�
伏虎將自有那伏虎神通！
〔08敲門。
陸長�！≌l？
08 趕海的。
陸長�！。ㄩ_門）趕海不下海灘，
為何反倒進(jìn)村？
08 討碗水喝，
口渴得很。
陸長�！∨�，請進(jìn)，請進(jìn)！
08 歉甚，歉甚�。ㄈ雰�(nèi)，摘下草帽，放下魚簍）
〔陸長海關(guān)門，趨小柜取茶具。
08�。ǜQ視陸長海，狐疑地旁白）裘二能已年過四旬，
這個人可這么年輕？
〔陸長海取茶具至桌前。
08 這屋里就你一個人？
陸長�！。ü室獯鸱撬鶈枺┻馈瓑乩镉�，要喝自己斟。（拿工具，落坐）
08 在這兒住多久啦？
陸長海 喝完水，趕你的路程。（徑自干活）
08 對不起，請問你一件事情。
陸長�！。ㄑ燮ひ膊惶В┯惺旅魈煺堅�，
現(xiàn)在已經(jīng)夜深。
08�。獯值兀┪铱茨悴幌筮@兒的主人！
陸長�！。腿黄鹆ⅲ┧夭幌嘧R，借故登門；
再三追問，是何居心？
陸長海�。ㄒ膊皇救酰┮谷朊裾茟絷J門；
理應(yīng)盤查，不算過分！
陸長海 盤查？你是什么人？（哐當(dāng)一聲，把工具扔在桌上）
〔08傲慢地掏出一張證件，也向桌上一甩。
陸長�！。ㄒ豢�，假裝相信）哦，公安人員？
失敬，失敬！
因何事光臨？
08 （驕矜地）無事不登門！
陸長�！》讲叛哉Z不慎，
請勿牽記在心。
08 你到底是誰？
陸長�！∥覇幔�
（唱）【西皮原板】
我本是修船工房主的友人。
08 因何深夜在此？
陸長海�。ń映�
趕修漁具今夜要完成。
08 可主人并不在家呀？
陸長海�。ń映�
老朋友的家常出常進(jìn)，
08 他人呢？
陸長海 找他什么事情？
08�。ń映�
有樁案件牽涉到裘二能！
陸長�！。ü首黧@詫。接唱）
三莊五村細(xì)打聽，
誰不知裘二能他的品行？
08 人心隔肚皮，
外表怎能看得清？！
陸長海�。ń映�
說他犯案有何憑證？
08�。ń映�
事關(guān)機(jī)密（你）休要打聽！（拍案）
陸長�！『�，好。
（唱）【搖板】
你有公務(wù)我不便在此久等，
告辭！（急走）
08 等一等！
〔陸長海折回。二人相對繞桌迂回，互窺對方心事。陸長海假裝焦慮，故意嘆氣。
08�。ǔ驹濉�
看起來，他是象老裘的好友，
我們自己的人！
陸長�！。ǔ玖魉�
他縱有千條妙計也難得逞，
我還要，誘使他，步步上鉤落進(jìn)我手心！
（繼續(xù)偽裝）時間已經(jīng)不早，
我要回家睡覺。
08 不，請你帶路，
快把人找。
陸長海 黑夜沉沉，
哪里找得到？
08 公事要緊，
少耍花招。
陸長海 公事應(yīng)找公家人，
干嗎跟我嘮叨？
08�。▍柭暎┕矙C(jī)關(guān)，
任重權(quán)高。
叫你帶路，就得帶路，
叫你去找，就得去找！
陸長�！ ∫股钊朔Γ欠竦鹊矫鞒�？
08 不行，事情緊急，火燒眉毛。
快走！（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
陸長�！。ㄍ蝗慌陌福┱咀�！
〔08停步。
陸長�！。ü首鲊�(yán)峻地）現(xiàn)在全村已經(jīng)戒嚴(yán)，
門外到處都是崗哨。
〔海云率二民兵急上，在門外諦聽。
陸長�！∫坏┱`了大事，
你能擔(dān)當(dāng)?shù)昧耍?BR>
08�。@異，跌坐）……
〔海云敲門。08聞聲，大驚掏槍。
陸長�！。ǖ吐曄�08）鎮(zhèn)靜！
（高聲向門外）誰？
海云 民兵！
陸長海�。ㄌ搼�(yīng)）來啦�。ㄩ_櫥門，示意08藏入）
〔08遲疑。
〔海云又敲門。
陸長�！【蛠恚蛠�。（再次示意08入櫥）
〔08驚慌躊躇。海云再次敲門，08慌亂失措。
海云 （急促地）快，快，快。
〔08急入櫥。
陸長�！。ㄩ_門）呵，排長巡邏到此，
歡迎！歡迎！
海云 （入內(nèi)，嚴(yán)肅地）這樣晚了，還不熄燈？
陸長�！殛犂锎螯c夜工。
海云 是否有人來過？
陸長�！]見半個人影。（指櫥）
海云 可曾聽到動靜？
陸長海 只聞狗吠雞鳴！
海云 什么方向？
陸長海 象是村東！
海云 同志們，走！到那邊查巡！
民兵甲、民兵乙：是！
〔陸長海與海云會意地出門。
海云�。ǖ吐暎盀踬\魚”，已經(jīng)查清。
陸長海�。ǖ吐暎┧钦l？
海云 就是裘二能！
陸長�！。☉嵑薜兀┻@條毒蟲！
（果斷地）逮捕他，立即行動。
〔海云點頭，率民兵甲、乙下。
〔陸長海進(jìn)屋，掩門，裝作諦聽遠(yuǎn)去的腳步聲。
〔08出，走近陸長海。
陸長海�。ㄩV門，猛回頭，盛怒地）哼！
如此重任，不加思考，
我問你：腦袋還要不要？
08 （不知所措）怎么？
陸長海 帶著這種證件，
簡直是胡鬧！
08 證件？
陸長�！∽C件早已過時，
你還當(dāng)做珍寶，
要是遇上民兵，
豈不露了馬腳？
08 （疑惑地掏出證件）……
陸長海�。ㄒ话褗Z過證件）混蛋！
愚蠢不堪，亂闖亂跑，
真假不辨，昏頭昏腦。
還來冒充公安人員，
草包�。ò炎C件扔在地上）
08 （呆住，遲疑地拾起證件）你是誰？
忽暗忽明太蹊蹺。
陸長海�。ü室獍凳荆┖伪貑�，
渡河自有人撐篙。
08�。ㄓ煮@又喜）既如此，
快請老裘來相見。
陸長�！∮性捑椭v吧，
我是他全權(quán)代表！
08 （突然變臉，又狡黠地笑）啊！好技巧，
想讓我上你的圈套！
陸長海 你知道，
不帶香燭黃表，休想拜佛入廟！
08 （狡猾地）唔，你說這個呀�。ㄌ统鲆化B美鈔）
〔陸長海搖頭。
08 嫌少？
（又拿出幾根金條遞過去）喏！金條。
陸長�！〔灰�。（猛地轉(zhuǎn)過臉去）
08 黃金美鈔都不要？
陸長�！≈灰患䶮o價寶！
08�。ü首鞑唤猓┦裁礋o價寶？
陸長�！±仙畾w古廟，原物配原套！
08�。ㄈ匝b不懂）不要胡說八道！
陸長�！。ɡ湫Γ┠愫伪匮b傻賣刁！
08�。◥汉莺莸兀┪乙愕拿�！
陸長海 〔針鋒相對）我決不輕饒！
08�。ㄍ蝗怀槌龅秮恚┛吹叮�
〔08揮刀就砍，陸長海拔鞘檔住。08發(fā)現(xiàn)刀鞘，面露喜色。
08 （念）“刀出鞘，”
陸長海 “鞘離刀；”
08 “對故人，”
陸長�！ 白C可交！”
〔二人靠攏。刀插入鞘。
08 原物，
陸長海 原套，
08 老僧，
陸長海 古廟，
08 你等得巧！
陸長海 你來的好！
08 巧！
陸長�！『茫�
08 呃……
陸長�！“ �
〔二人相對大笑。
陸長�！。ㄍ蝗恢棺。┮股钊遂o，
聲音要輕。
08�。c頭，低聲）朋友，你真行啊！
（伸出大拇指）
陸長海 不見兔子不撒鷹嘛！
08 對，共軍人精心靈；
陸長�！∴�，是要特別當(dāng)心。
08 聽說有個陸長海，
神通廣大，賽過火眼金睛？
陸長�！。ㄐπΓ┧�！
風(fēng)里走，浪里行，
一個普通打漁人。
08�。ǚ判模┼�。老裘現(xiàn)在哪里？
陸長�！∷幸鲁鲩T。
08 何時才能回來？
陸長海 今晚不能回村。
08 （惶急地）哎呀！任務(wù)緊迫，時間不等人哪！
陸長�！∥覍嵲捀嬖V你吧，
他叫我在此守門。
遇有重要任務(wù)，
讓我代他完成。
08 （焦灼地看表，又看刀鞘，思索片刻，心一橫）好，你聽著！
今晚國軍登陸，
需要立即接應(yīng)；
帶路避開崗哨，
迅速插入山中！
陸長海 領(lǐng)頭的？
08 黑司令！
陸長�！。ㄒ徽穑┖谒玖�？
08 當(dāng)年稱霸磐石灣，
大名鼎鼎！
陸長海�。ㄒ话炎プ�08手臂）黑頭鯊！
08 你認(rèn)識？
陸長海�。◤�(qiáng)壓怒火。語意雙關(guān)地）哈哈哈哈！多年打交道，
可算老交情；
早就盼他回老家，
十多年了，已經(jīng)望穿了眼睛！
08 （松了口氣）唔。
陸長海 登陸時間？
08 四點整。
陸長海 多少人？
陸長�！∪�
陸長�！〉顷扅c？
08 海灘以東。
陸長�！≡趺绰�(lián)系？
08 （拿出信號器）三點發(fā)出信號，
報告接線成功！
陸長海�。ㄒ话涯眠^信號器）好，
一定完成�。▽⑿盘柶鞣湃胍麓�
（唱）【西皮流水】
磐石灣巧相遇刀鞘對證，
多虧你遠(yuǎn)隔重洋送啊送來軍情。
笑敵人太愚蠢尚在做夢，
〔08點頭，得意地笑。
陸長�！￠_門！
08 是�。ㄩ_門）
〔眾民兵上。一擁而入，持槍齊對08。
眾 舉起手來！
〔08大驚，迅速掏槍。
陸長海�。▕Z過08的槍，把08掀翻在地）
不許動！
08 你是……
陸長�！∫粋�普通打漁人！
08�。ㄍ耆靼祝╆戦L海！（垂下頭）
陸長�！。▌倮笮Γ┕�！
（唱）【散板】
打漁人遍海疆，要捕盡惡鯊兇鯨！
眾 走！
〔眾民兵威武“亮相”。
——幕閉
第四場 支委會
〔午夜。
〔民兵連部。
〔幕啟：夜靜更深，月照屋檐。海上遠(yuǎn)帆林立，標(biāo)燈閃爍；院內(nèi)老榕樹盤根錯節(jié)，須根垂拂。
〔一民兵荷槍放哨。陸長海獨(dú)坐桌旁，凝神沉思。
陸長�！。ǔ痉次髌ぴ濉�
望�？眨且贫忿D(zhuǎn)月西沉，
臨戰(zhàn)前，多變故，（我的）思緒紛紜。
〔海云與項武伯急上。
海云 （氣喘吁吁地擦汗）村里村外，四處搜尋，
既不見裘二能，也不見海根！
〔三人視線齊集槍上。
陸長海�。ㄋ妓鞯兀楹卧诖藭r，兩人都失蹤？來，開個支委會，找一找原因。
項武伯 好。
〔三人靠攏至桌前。
項武伯 海根他丟了槍，事情嚴(yán)重��！
海云 找到他，一定要狠狠批評！
陸長�！�(yīng)當(dāng)先把情況弄清；
海云 唉！真是急死人�。▽尫旁谑A一側(cè)）
〔海根上。
海根�。ㄒ谎劭匆姌專d奮地）哎呀！我的槍�。蹦闷穑�
海云�。@喜地）哥哥！
陸長海、項武伯 海根！
海根�。〒屪�，深深地喘了口氣）我可放了心。（坐下）
陸長�！。ǖ顾f給海根）深夜去哪兒？讓人擔(dān)心。
海根 抽了一點空，去了趟縣城。
陸長�！∪タh城？你可看見裘二能？
海根 （不在意地）縣里買網(wǎng)，和他同行。
陸長�！。鼻械兀┧四�？
海根 上漁具廠，去買纜繩。
陸長海 那你……
海根 我怕丟了槍支，
又怕誤了執(zhí)勤。
他已搖船而去，
我只好步行回村。
陸長�！。ㄒ惑@）哪兒來的船？
海根�。ㄐ邞M地笑笑）怪我自作主張，未經(jīng)批準(zhǔn)。
眾 �。�
海根�。泵q解）呢，不過……
好在買到了尼龍網(wǎng)，
（得意地）三張�。�
總算不虛此行。
陸長�！。ㄍ蝗唬┬●R！快派哨船去追，一定要抓住裘二能！
一民兵 是。（奔下）
海根�。ú唤獾兀┏隽耸裁词虑�？
項武伯 你還蒙在鼓里，
他有嚴(yán)重問題！
海根 �。�
陸長�！∷麤]向你打聽過什么消息？
海云 你沒向他泄露過什么機(jī)密？
海根 （有點生氣）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向他泄露什么機(jī)密？
海云 你們一天到晚在一起，
就沒有看到一點蛛絲馬跡？
海根 他臉上又沒寫字，
我怎么知道他有問題？
項武伯 過去他為黑頭鯊跑過街，
難道你不知道底細(xì)？
海根�。ㄕ裾裼性~）嗨，看人不能看死，
舊賬不能老提。
這兩年他大有進(jìn)步，
勞動搶先，工作積極。
就說今晚買網(wǎng)吧，他多么賣力！
沒有他，哪會這樣順利？！
海云�。ù笈┠氵�為他評功擺好，
豈有此理！
海根 （壓人一頭）你有本事，
你去買一具！
項武伯�。ㄍ葱牡兀┥n蠅不抱無縫的蛋，
銅壺不漏水不滴。
你和他親密無間，毫無警惕，
竟把武器，丟在他家里！
海根�。ㄒ惑@）啊？
海云 你……你……
集合遲到，亂丟武器，
敵我不分，稱兄道弟，
私自撥船，違反紀(jì)律，
你你你……
你哪兒還有一點民兵的氣息！
〔海根不服，扭頭就走。海云忍無可忍，一把奪過海根的槍。
海根 （吃驚）你……（欲奪回）
海云 你不配扛這革命的武器�。ㄍ崎_海根，把槍交給陸長海）
海根�。ㄊ⑴兀┻B長，她……
陸長�！。ǔ聊许�，接過槍，語重心長地）
槍上沒有準(zhǔn)星，
對不準(zhǔn)來犯之?dāng)常?BR>
腦子里沒有敵情，
識不破敵人的詭計。
你呀！
已經(jīng)上了人家的當(dāng)，
給暗藏的敵人出了力！
海根 （意外地）我給敵人出力？
這么說，你也對我有懷疑？
（氣憤而委屈地）想我海根，
為生產(chǎn)，為集體，
吃大苦，出大力，
晴天一身汗，
雨天一身泥，
一個心眼為增產(chǎn)，
半點也不想自己；
沒有受到表揚(yáng)，這且不提，
如今反受窩囊氣�。☉崢O頓足）
（猛轉(zhuǎn)身，步步遙向陸長海）你，盯住不放，見風(fēng)是雨；
一再追逼，胡亂猜疑，
把從小一起的窮兄弟，
翻臉無情全忘記！
（傷心地）你忘了，
你忘了，
你完全……（氣哽聲咽）忘記了！
〔海云上前欲語。
海根�。ㄒ话淹崎_海云，向陸長海）好吧！
你是民兵連長，你有權(quán)力，
撤職、查辦、開除、禁閉，
一切由你！（轉(zhuǎn)身就走）
〔陸長海憤然拍案。
〔海根震驚，停步。
〔沉默良久。
陸長�！。ㄅσ种�，深沉地）
我忘記了當(dāng)年？！
忘記了苦難？！
（激動地）是誰——（沉痛地）忘記啦？！
這榕樹啊！這屋檐！
往事仿佛又在眼前……
（唱）【反二黃慢板】
怎能忘窮兄弟同經(jīng)憂患，
一起生一起長苦根相連。
怎能忘手拉手，一起街頭討剩飯；
怎能忘身貼身，一起檐下度饑寒。
【原板】
一只紅薯分兩半，
半瓢剩飯二人餐。（四手緊握）
怎能忘，你我的父親一起出海同遭劫難；
你和我，海岸邊，一起盼哪盼歸帆，一起盼哪盼歸帆！
〔四人同望遠(yuǎn)處，無限悲痛。
〔海根拭淚。項武伯、海云轉(zhuǎn)身背泣。
陸長�！。ń映�
嗓音同哭啞，
眼淚同哭干，
雙雙問大海，
一起喚蒼天！
討血債，一起闖進(jìn)漁行棧；
一條麻繩將咱倆（拉海根走向大樹）綁在大樹前。
皮鞭一落，傷痕兩道，屠刀一舉，鮮血飛濺，兩條臂膀兩條傷，
（與海根一同揚(yáng)臂出示刀疤）
【吟板】
一樣深哪一樣寬！
〔項武伯坐下；海云悲愉地伏在項武伯肩上哭泣。
（唱）【原板】
誰料到，傷痕猶在（你的）思想變。
海根哪！（你）只顧得埋頭下網(wǎng)，卻不知暗礁能毀船！
階級警惕已漸忘，
竟把那砒霜毒酒作甘泉。
你忘了野獸本性難改變，
竟與那豺狼同行，虎豹同眠！
【吟板】
也怪我責(zé)任未盡，缺少幫助與共勉，
【搖板】
想到此心如刀絞慚痛不安……
海根 （唱）【二黃散板】
難道說裘二能是獸心人面？
海云 （接唱）
他就是“烏賊魚”，殺人的海匪作惡多端！
海根 （唱）【快二六】
說他是“烏賊魚”何人所見？
海云 （接唱）
在押海匪已交代鐵證如山！
海根�。ń映�
難道說挖刀鞘是他所干？
項武伯 （接唱）
正是他暗中埋藏十幾年。
海根�。ń映�
藏鞘挖鞘意圖何在？
海云、項武伯 （齊唱）接應(yīng)匪特偷襲港灣！
海根�。ń映�
有何根據(jù)做此判斷？
陸長�！∧銇砜矗。ǔ榈叮�
海根 （大驚）刀？誰的？
陸長�！『陬^鯊的！
海根 ��？
陸長海�。ń映�
他派人來接線，陰謀被戳穿。
【垛板】
里應(yīng)外合，
陸長海、項武伯、海云 （齊唱）
卷土重返，
陸長海（接唱）
企圖偷登，
陸長海、項武伯、海云�。R唱）
就在今天；
陸長�！。ń映�
軍民聯(lián)防已準(zhǔn)備，誘敵全殲！
海根 （突然）糟了，長海哥！
我……我頭腦真渾，
應(yīng)該狠狠處分！（蹲下，以拳擊頭）
眾 怎么啦？
海根�。☉M痛地）這樣看來，我是泄露了機(jī)密！
陸長�！⌒孤读耸裁礄C(jī)密？
海根 （起立）臨走前，他曾向我打聽……
陸長海�。鼻械兀┐蚵犑裁矗�
海根 發(fā)現(xiàn)刀鞘，民兵有何反映？
陸長海 你怎么說？
海根 正在派人查詢。
陸長�！〔樵兪裁矗�
海根 通過白頭巾，調(diào)查藏鞘人！
陸長�！。@）這樣看來，裘二能一定外逃！
眾 外逃？
陸長�！〕舜鼍常�
眾 出境？
〔眾遙望夜海。夜海呼嘯。
項武伯 根據(jù)潮水風(fēng)向，
可能遇上偷登的敵人！
陸長海 如果遇上，
敵人知道接頭不成，
那就決不會再從此地偷登！
眾�。ń辜钡兀┰趺崔k？
陸長海�。ㄋ伎计蹋�
天將亮，敵人不敢在海面久停，
一定會另擇東路，改道而行。
項武伯 這么說，必經(jīng)燕尾島一帶？
海云 燕尾島？
陸長�！「鶕�(jù)情況，很有可能。
海云 燕尾島一帶遍布小島，
追擊敵人，只怕目標(biāo)難找。
項武伯 島上都有消息樹，
做為報警信號。
陸長海 對。
〔解放軍通訊員內(nèi)喊：“陸連長！”上。
通訊員 報告！
陸長�！⌒「撸�
通訊員 指揮部急件�。ㄟf信）
〔陸長�？葱�。通訊員與海云等握手。
陸長海�。ǹ赐晷牛┖Ｔ疲堤柤�，速奔燕尾島！
海云 是。
〔通訊員下。
〔螺號長鳴。民兵持槍奔上，迅速列隊。
海云 報告，
基干民兵，全部來到！
陸長�！⊥緜�，
敵人已臨時改道，
可能經(jīng)過燕尾島。
軍民聯(lián)防指揮部命令我們：
配合部隊，跟蹤追剿！
海云 縱然他竄到那天涯海角，
定叫他投羅網(wǎng)，
眾 插翅難逃！
陸長�！〕霭l(fā)！
〔東方欲曉。
〔民兵們飛速奔下。
〔海根挽起衣袖，隨隊伍欲下。
陸長�！『８�！
〔海根停步。陸長海遞槍。海根一怔，突然撲向陸長海，接槍緊抱。
陸長海扶海根肩，欣然微笑。
〔晨曦初露。二人心情激動，眺望遠(yuǎn)方，“亮相”。
——幕徐閉
第五場 落水狗
〔拂曉。
〔燕尾島岸邊。
〔幕啟：礁石峻嶒，疊浪有聲。晨霧彌漫中，裘二能自礁石后出，四周窺視，然后回身招手，引黑頭鯊、丁文齋、敵臺長及數(shù)匪特上。眾匪特疲憊不堪，未行幾步即僵臥于地。
黑頭鯊�。撓虑鏊�，扔給裘二能，沮喪地）嘿！
畫虎不成反類犬，
半路觸礁，沉了橡皮船。
丁文齋 （坐于巖石上，埋怨地）唉！
都因思考太不周全，
落在這燕尾島，進(jìn)退兩難。
黑頭鯊 （反感地質(zhì)問）08生變，
計劃全推翻，
這一帶臨近鰲山，
不走燕尾島，你說怎么辦？！
〔丁文齋起立欲辮。
敵臺長 兩位司令官，
天將亮，霧將散，
趕快重新定方案吧！
裘二能 對，對！
若是驚動了島上人，
信號一發(fā)，咱們就完蛋啦！
敵臺長 （驚問）什么信號？
裘二能 白天消息樹，
夜間紅燈傳。
〔眾匪特心驚。
裘二能�。ㄖ高h(yuǎn)處）那邊有個蜂窩洞，洞深崖險，不妨先去躲躲，夜里再作打算。
黑頭鯊 不，在此久留，很不安全。
裘二能�。檻]重重）您說要白天行動？
黑頭鯊 決不能等到夜晚。
裘二能 可橡皮艇已然觸礁撞爛。
黑頭鯊�。ㄉ砸凰伎迹蝗晦D(zhuǎn)向裘二能）必須設(shè)法弄條漁船！
敵臺長 裝作普通老百姓？
黑頭鯊 對，魚目混珠上鰲山！
敵臺長 天哪！
哪兒去弄船？
黑頭鯊�。ò螛專┖吆撸�
有這個就好辦！
裘二能 硬干？
黑頭鯊 嗯！你不是說：島上人煙少，更缺男子漢？
裘二能�。c點頭）哎，哎……
黑頭鯊�。畹兀┶s快跟我走，搶他一條船！（轉(zhuǎn)身就走，眾人隨后）
丁文齋 慢！
〔黑頭鯊等止步，回頭。
丁文齋 不能再魯莽，
考慮要妥善。
燕尾島雖少人煙，
但島島守望，緊緊相連。
不能硬干！
不能硬干！
黑頭鯊 依你之見？
丁文齋�。ㄗ孕哦靡獾兀┎荒軗專荒茯_！
眾�。ㄋ妓鞯兀_？
〔收光于丁文齋。
——幕閉
第六場 燕尾島
〔當(dāng)天早晨。
〔燕尾島上，曾阿婆家門前。
〔幕啟：碧海青山，藍(lán)天白云，鳳凰樹葉繁花茂；芭焦樹搖曳生姿。門前紅旗飄揚(yáng)，紅燈高掛，一派節(jié)日景象。石階上下雜列矮幾、蒲團(tuán)、搖籃、漁網(wǎng)等物。階側(cè)有一竹筐，滿盛鮮魚。
〔曾阿婆以魚叉挑紅燈掛在門上。
〔漁民男女?dāng)?shù)人，持漁具、提鮮魚過場。
漁民們 阿婆！
曾阿婆 哎�。ㄞD(zhuǎn)身）
漁民們 早��！
曾阿婆�。ㄓH切地招呼）你們清早返航，還沒忘了藏船收槳�。�
一漁民 您不是說：海島備戰(zhàn)要加強(qiáng)，收好“三寶”第一樁嘛！
〔眾漁民笑下。
曾阿婆 哈哈哈哈……
（興奮地唱）【西皮原板】
紅旗舞東風(fēng)，
曙光照漁港，
家家是哨所，
人人皆武裝。
全靠著毛主席指引航向，
漁家人一手撒網(wǎng)，一手拿槍，
誓保祖國海防！
〔巧蓮抱孩子自屋后上。
〔阿團(tuán)內(nèi)喊：“巧蓮阿姨！”執(zhí)紅纓槍迎頭跑上。
巧蓮�。ㄖ共剑┌�！
阿團(tuán) 您什么時候再上磐石灣？
巧蓮 干什么？（將孩子放進(jìn)搖籃）
阿團(tuán) 給長海叔帶個信兒，回來教我們打靶、投彈。
巧蓮 （沒好氣地）我呀，再也不去啦！
（坐在石頭上織網(wǎng)）
阿團(tuán)�。ㄒ徽�
曾阿婆 （責(zé)怪地）老是由著性子干，半點不聽人勸。
阿團(tuán)�。ǖ吐暎┌⑵�，阿姨她——
曾阿婆 別管她，阿團(tuán)。你去換班看消息樹？
阿團(tuán) 嗯！
曾阿婆 可不能馬虎半點哪！
阿團(tuán)�。ㄌ煺娴兀┪业纱髢裳郏�
時時四面察看。
曾阿婆 發(fā)現(xiàn)情況？
阿團(tuán) 就馬上把樹（作扳樹手勢）這么一扳。
曾阿婆�。ㄙ澰S地摸著阿團(tuán)的頭）嗬！少先隊員，
可真不簡單哪�。ㄐΓ�
阿團(tuán)�。☉┣蟮兀┌⑵牛饝�(yīng)我講個消息樹的故事，我一直等啊，等到今天！
曾阿婆�。ǹ戳饲缮徱谎郏┖�！阿團(tuán)，給你講一段！
阿團(tuán)�。ǜ吲d地）哎。（扶曾阿婆同坐石階上）
曾阿婆 （回憶地）記得那一年……
（唱）【西皮流水】
日寇掃蕩逞兇殘，
突然包圍了磐石灣。
欲告知游擊隊卻難如愿，
消息樹，無人扳，鄉(xiāng)親們心如火燎焦急望南山！
猛然間一聲呼喊，（起立）
人群中，站出個，未滿十歲的英勇少年。
他年小志大機(jī)智勇敢，
假裝著割羊草，肩背小筐手拿鐮。（作背筐割草手勢）
阿團(tuán) （模擬）肩背小筐手拿鐮？
曾阿婆 （接唱）
（他）不慌不忙，不急不慢，
瞞過崗哨，闖出封鎖線，
似雛鷹展雙翅直飛南山。
扳倒那消息樹把親人召喚，
【快板】
霎時間天兵驟降磐石灣。
打得敵人魂魄散，
窮苦漁家盡開顏。
圍住了小英雄（他們）齊聲夸贊，
阿團(tuán) （仰慕地）阿婆，他是誰？
巧蓮�。ㄒ恢痹谔鹱套痰匚⑿Γ卮穑�
曾阿婆 你長海叔！
（接唱）
他就是當(dāng)年那人小志壯的兒童團(tuán)員！
阿團(tuán)�。ň磁宥鴪詻Q地）長海叔，
真勇敢，
我一定向他學(xué)習(xí)，
做一個優(yōu)秀的少先隊員！
曾阿婆�。ǹ辞缮徱谎郏⿲�！
都該向他學(xué)習(xí)。
可不能口含蜜糖，忘了黃連苦；
滿眼花兒紅，忘了北風(fēng)刺骨寒！
巧蓮 （嬌嗔地）行了，行了！
從昨兒晚上說到今天，
還有沒有個完！（把頭轉(zhuǎn)向一邊）
〔遠(yuǎn)處有人內(nèi)喊：“阿團(tuán)！”
阿團(tuán) 哎，來了�。ㄓ撸�
曾阿婆 （慈祥地）阿團(tuán)，
阿婆家里黃魚嫩，鯧魚鮮，
放完崗哨，來家吃飯。
阿團(tuán) 噯�。ㄅ芟拢�
〔孩子突然哭起來。
〔曾阿婆欲攜魚筐，聽見哭聲，又止。
巧蓮�。ㄒ庠谘酝獾兀┛奘裁矗扛銒屢粋�樣，由著性子干，不聽人勸。
曾阿婆 （走過來哄孩子，對巧蓮）
你呀，樟木腦袋不開竅，
還得跟你講三年！
巧蓮 三百年也不開竅！
您看嘛！
明明是海靜水藍(lán)，
偏說是潮涌浪翻；
明明是風(fēng)和日暖，
偏說是雷鳴電閃。
曾阿婆 （嚴(yán)肅地）漁船有漏洞，
若不修好，早晚要沉陷；
思想有漏洞，
妖魔到眼前，也不會分辨！
巧蓮�。ㄈ涡缘兀┖�，今天我就瞪大兩眼，
等著瞧妖魔上岸�。ㄙ�氣地坐下）
曾阿婆 咳，你呀！你呀！
不碰破船頭不轉(zhuǎn)舵，
不刮倒桅桿不落帆！（攜魚筐向屋后走去）
〔孩子又哭，巧蓮俯身哄孩子。
〔丁文齋、敵臺長身著人民裝，撩起蕉葉，穿過花叢上。丁文齋回頭見巧蓮，向敵臺長示意。
敵臺長 （上前）大嫂！
巧蓮�。ò鸷⒆樱┠銈兪恰�
敵臺長�。ㄖ付∥凝S）這位是省里來的丁主任。
巧蓮 歡迎，歡迎！
〔丁文齋忽作頭暈欲倒?fàn)�；敵臺長急攙扶。
丁文齋 大嫂，昨晚航海，遇上大風(fēng)：不慎觸礁，船漏難行。
巧蓮�。ㄍ榈兀┌�，觸礁？
敵臺長 對，可有漁船小艇，暫借一用？
巧蓮�。M口應(yīng)允）行，行。
敵臺長�。ù笙策^望）太好了，這是介紹信。
巧蓮 不必看了，都是自己人。
（轉(zhuǎn)身喊）阿媽�。ㄏ蛭莺笞呷ィ�
敵臺長 但愿吉星高照，一帆風(fēng)順；
丁文齋 婦道人家心軟，易于輕信。
敵臺長�。ㄓ兴l(fā)現(xiàn)）哎，來了！
丁文齋�。敝梗┬÷暎�
〔曾阿婆、巧蓮?fù)�。曾阿婆放下魚筐，用圍裙擦手。
曾阿婆 （熱情地）哦，主任。
聽說你們遭到不幸？
丁文齋 （笑臉相連）是啊，
請阿婆大力協(xié)助，
讓我們早早回程。
曾阿婆 巧蓮，趕快同去修船，別誤客人航行。（欲走）
敵臺長�。睌r）不用，不用！
〔丁文齋瞪敵臺長一眼，曾阿婆看在眼里。
丁文齋 阿婆急公好義，
令人感激萬分。
不過船裂大縫，
一時怕難修竣。
還是借條漁船，
免得耽誤時辰。
曾阿婆�。ǔ烈鳎┻馈�
巧蓮 （急切地）阿媽，我去扛櫓取槳，駕船渡送客人。
曾阿婆 慢！（語氣緩和，意味深長）潮未漲，水不深，
就是有船也去不成��！
丁文齋 這——
曾阿婆 巧蓮，客人一夜未困，
快去泡壺鐵觀音。
巧蓮 哎�。ㄟM(jìn)屋）
丁文齋�。ㄓ懀┎弧�
曾阿婆 （故意岔開，指階上蒲團(tuán)）請坐！
〔丁文齋、敵臺長無可奈何地就坐。
造�。S手取梭繞線）國慶佳節(jié)，即將來臨；
主任親赴海上，必有要事在身？
丁文齋 （應(yīng)付）為了發(fā)展?jié)O業(yè)生產(chǎn)，特來此地勘察魚情。
曾阿婆�。ǔ脵C(jī)試探）請問主任，這一帶，發(fā)現(xiàn)了什么魚情？
丁文齋 呃——（瞥了魚筐一眼，情急智生）晤，很多，黃魚、鯧魚、馬鮫魚……
〔巧蓮?fù)胁璞P上。
敵臺長 （討好地）還有大片鰻魚群。
曾阿婆 哦？鰻魚？
敵臺長 滿海都是，密密層層。
巧蓮 （失笑）哎呀，
九月黃花黃如金，
十月帶魚白似銀，
這個季節(jié)，哪兒來的鰻魚群？（笑著拿起針線盤，坐下做針線）
敵臺長 �。浚ㄊ贾а�，連忙改口）哦，不是鰻魚，是……是帶魚群。
丁文齋�。泵ρ陲棧┮灰诡嶔ぃＡΡM，把他弄得眼花頭昏。
曾阿婆�。ǹ辞缮徱谎�，雙關(guān)地）
可不能眼花頭昏不留神，
鰻魚、帶魚分不清啊！哈哈哈哈……
丁文齋 （尷尬地）哈哈哈哈……
〔巧蓮不解。
曾阿婆 （斟茶給丁文齋）請。
丁文齋 阿婆，我們公務(wù)迫緊，心急如焚，無意品茶，須早啟程。
曾阿婆 既然公務(wù)迫緊……
（計上心來，出敵不意地）這樣吧，那就求助于解放軍！
丁文齋、敵臺長�。ɑ碳钡兀┙夥跑姡�
曾阿婆�。苯樱┚驮诟浇�
報告他們，定能派出快艇。（下階欲走）
敵臺長�。睌r）等一等。
丁文齋�。〒屔锨�，陪笑）呃！
區(qū)區(qū)小事，
不必麻煩大軍，
只要借條小船，
決不忘您的大恩！
曾阿婆 （更加懷疑）哦？！
（應(yīng)付地）你們先別忙，
讓我再想一想！
（唱）【西皮原板】
看他們言語支吾神色慌張，
來歷不明形跡可疑定有文章。
丁文齋�。ń映�
這漁婆工于心計切莫魯莽。
巧蓮�。ń映�
對客人，阿媽為何不同往常？
曾阿婆�。ń映�
事緊急，須派巧蓮去報情況，
巧蓮�。ㄏ蚨∥膫渚床瑁┱�！
丁文齋 謝謝。
曾阿婆�。ɑ厣硪姞睿辜钡亟映�
怎奈她黑白不辨兩眼迷茫！
丁文齋 大嫂！
（接唱）
煩勞你與阿媽再去商量，
為國家，秉忠心，一定要幫忙！
〔潮水聲傳來。
巧蓮 （高興地）阿媽，漲潮了！
曾阿婆�。ò抵骨缮�，向丁文齋）主任，船倒是有一條，可是有點漏了。
丁文齋、敵臺長�。ㄊ兀┞┝耍�
巧蓮�。ㄍ瑫r，驚異地）漏了？
（接唱）
船無恙，阿媽為何要說謊？
曾阿婆 （接唱）
女兒她仍不解娘的心腸。
丁文齋 （接唱）
她為何再三推托變花樣？
〔丁文齋向敵臺長示意，敵臺長急掏出一疊嶄新的人民幣，交給丁文齋。
丁文齋 阿婆，
（接唱）
這點錢不成敬意聊做報償。
曾阿婆 （靈機(jī)一動，接錢，唱）
我趁機(jī)把巧蓮眼撥亮，
（向巧蓮搖動著鈔票，暗示地）
這客人可真是慷慨大方！
巧蓮 （接錢，驚訝，接唱）
眼前事，翻起我心頭層層浪，
幾曾見干部借船要重金償？
長海的批評耳邊響，
曾阿婆�。ú俑�，進(jìn)一步暗示）巧蓮！快去把“漏洞”補(bǔ)上。
丁文齋 對，越快越好！
巧蓮�。ń映�
看起來妖魔鬼怪果真來身旁！
（焦急）
曾阿婆�。ń映�
我說過，船有“漏洞”要早早補(bǔ)上，
巧蓮 （堅定地）是�。ń痈�
（接唱）
所有的“漏洞”都補(bǔ)上，決不彷徨�。ㄅe斧“亮相”，下）
敵臺長�。ㄍ蝗坏兀┧a(bǔ)漏洞，我也去。
曾阿婆 （急攔）修船容易，你何必？
丁文齋�。〒屔先ィ┡叮嘀磺嗤芏嗨膬闪β�。
敵臺長 對對對，我就去。（跑下）
曾阿婆 （急操起另一把斧頭）這位客人，忘了帶工具。（欲走）
丁文齋 （攔�。┌⑵�，別費(fèi)心了，您休息休息！
曾阿婆�。ǔ林兀┠且埠�，請坐吧！
丁文齋 不客氣，不客氣了
〔阿團(tuán)內(nèi)喊：“阿婆！”
曾阿婆 （喜出望外）噯！
〔阿團(tuán)跑上。丁文齋一驚。
曾阿婆�。〒屜龋僮鞒庳�(zé)地）阿團(tuán)，叫你“割羊草”，找了你半天。
阿團(tuán) （一怔）割羊草？
曾阿婆 （打了阿團(tuán)一下）剛剛給你說的，是忘了？還是沒聽見？（暗暗用手指丁文齋）
阿團(tuán) （看了看丁文齋，猛然領(lǐng)悟）噢，
（機(jī)智地）要我上山“割羊草”，
得“肩背小筐手拿鐮”哪！（模擬背筐割草動作）
曾阿婆 （點頭）對，對。
〔阿團(tuán)以紅纓槍挑籃上肩，扛槍“亮相”，下。
曾阿婆�。ㄐπΓ┻@孩子，真粗心！
丁文齋�。ㄓ行┮蓱]）他是你什么人？
曾阿婆�。ㄑ陲椀兀┩鈱O。（坐下，隨手織網(wǎng)）
丁文齋 （松了一口氣）你們家倒人丁興旺��？！
曾阿婆�。[忍地）可早先，一年里就有三口人喪生！
丁文齋 （假惺惺地）不幸，不幸！
曾阿婆 五歲的女兒，
活活餓死在茅草棚。
老伴兒和兒子被逼出海，
一去不回杳無蹤影。
丁文齋 是誰逼你們？
曾阿婆�。☉嵟兀┖陬^鯊這個瘟神！
丁文齋�。@愕地）黑頭鯊？
曾阿婆 （怒不可遏，憤然起立）對，磐石灣漁家的世代仇人！
〔突然一聲吆喝：“走！”黑頭鯊、敵臺長、裘二能及數(shù)匪特推巧蓮上。
敵臺長面帶傷痕，衣服破碎；巧蓮汗透發(fā)亂，額角帶血，左臂衣破血出。曾阿婆急上前扶住。
黑頭鯊 （悻悻然對丁文齋）你還在這兒扯淡！
敵臺長 我差一點讓她劈成兩半！
黑頭鯊�。ㄕJ(rèn)出曾阿婆）啊！老漁婆！
曾阿婆 黑頭鯊！
黑頭鯊�。幒莸兀┠氵�活著？
曾阿婆 等著給你收尸呢！
黑頭鯊 哼，看誰收拾誰！
（大聲地）快，給我弄條船！
曾阿婆 癡心妄想！
巧蓮 瞎了狗眼！
黑頭鯊 我砍了你們！
丁文齋 （攔�。┞�！
（轉(zhuǎn)向巧蓬，狡猾地）只要你答應(yīng)給船，
我保你合家安全。
巧蓮 呸！豺狼虎豹不消滅，
勞動人民沒安全！
曾阿婆 說得對！
黑頭鯊 （狂叫）給我船！
曾阿婆 （大笑）哈哈哈哈！
黑頭鯊，你睜開眼看看：（指紅旗）
這地，是誰家的地？
這天，是誰家的天？
告訴你：
在這五星紅旗飄揚(yáng)的地方，（轉(zhuǎn)身上階，手指國旗，與巧蓮一同“亮相”）
你們休想弄到船！
黑頭鯊�。ǹ粗t旗，咬牙切齒）五星紅旗？
看見它，我就火燒心肝刀刺眼！
你們這幫窮光蛋，
想靠紅旗坐江山？
休想！
我讓你自己把它扯爛！
（逼向曾阿婆，嗦叫）扯！
〔曾阿婆一個耳光，把黑頭鯊打了個趔趄，巍然屹立在紅旗下。
黑頭鯊 （氣極，指揮眾匪）上！
〔眾匪徒立即撲了過去。
曾阿婆�。曊鸷Ｉ剑┱l敢！
〔曾阿婆揮叉，眾匪低頭躲過。
〔曾阿婆高舉魚又，巧蓮手操利斧，
威武“亮相”，護(hù)住紅旗。
曾阿婆�。ǔ痉次髌ば�(dǎo)板】
面對仇人怒火燃，
【快板】
哪一個狗膽包天敢上前！
紅旗是我漁家命，
紅旗映紅漁家天！
漁家在處紅旗在，
縱然是血濺紅旗也心甘！
〔突然，螺號聲大作。眾匪特驚慌失措。
〔黑頭鯊急率部分匪特慌忙逃竄。
〔裘二能率二匪特上前，欲拉曾阿婆。首阿婆母女持叉、斧與敵搏斗。
匪特逃竄，棄槍在地。
〔裘二能被刺傷，趁機(jī)躲入草叢。
〔三民兵追匪特上，展開格斗。一民兵踢飛一匪特手中槍，一匪特逃竄。民兵追下。
〔同時，另一民兵翻過石欄，與二匪特激烈搏斗。二匪特被俘。
〔曾阿婆率眾民兵四面八方涌上，各舞手中武器，押俘“亮相”。
曾阿婆 鄉(xiāng)親們！抓特務(wù)�。时娮废拢�
海根 走！
〔眾民兵押俘虜下。
〔海根隨后欲下，忽發(fā)現(xiàn)草叢中有動靜，停步。
海根 （舉槍對準(zhǔn)）不許動，出來！
〔裘二能鬼鬼祟祟從草叢中爬出。
裘二能 （狡猾地）哦，海根阿弟。
海根�。�(xì)打量）�。眶枚�！
〔突然近處兩聲槍響，裘二能趁機(jī)欲逃。
海根 （厲聲）站��！
裘二能�。ㄍ２睫D(zhuǎn)身，跪地求饒）阿……阿弟，有話好說，
我……我也是受人利用。
噢，要什么你盡管講，
大頭、手表，還有洋酒一瓶！
（掏出一堆東西遞上
海根�。鈽O）呸�。〒]槍將酒瓶打飛）
你還來這一套。走！
〔裘二能漸漸起立，突然以錢、衣猛擲海根。海根閃過，以槍刺之。裘二能雙手奪槍。海根一腳踢開，又以刺刀猛劈。裘二能臥地躲避，翻身欲逃。
〔陸長海率海云、四排長及女民兵甲迎頭急上。裘二能猛抽匕首刺去。陸長海抓住裘二能手腕力擰，匕首落地，裘二能被摔于地上。
海根 走！（押裘二能下）
〔巧蓮內(nèi)喊：“長海！”與項武伯、女民兵乙奔上。
巧蓮 阿團(tuán)扳倒消息樹，下山回村，被殘匪抓住，帶進(jìn)蜂窩洞！
眾 （大驚）�。�
項武伯 匪特抓人進(jìn)洞，顯然是用作掩護(hù)，以便逃命。
海云 毒辣！
巧蓮 陰狠！
眾 連長，怎么辦？
陸長海�。ňo張地思索，然后果斷地）
既要消滅匪特，
又要營救親人。
必須改變原定計劃，
分兩路圍剿蜂窩洞。
項武伯 長海，那蜂窩洞，怪石橫生；
洞洞相連，易守難攻��！
陸長�！。ê肋~地）不下大海，
難縛蛟龍！
（向海云）洞中作戰(zhàn)，
要特別當(dāng)心！
既要堅定勇敢，
又要靈活機(jī)動。
須記�。�
切莫誤傷階級弟兄！
海云 （深情地）是！
陸長海 趕快行動！
〔海云率二女民兵向右，其他人向左，分兩路奔下。
〔陸長海揀起一支敵人遺落在地上的槍，欲下。
巧蓮 長海！
〔陸長海止步，回頭。
巧蓮 我……（羞愧地低頭）
陸長海（滿心喜悅地望著巧蓮，輕聲地）
欸！
〔巧蓮抬頭。
〔陸長海向巧蓮擲槍。
〔巧蓮接槍，興奮揮舞。
〔陸長海引巧蓮欲下，“亮相”。
——幕閉
第七場 蜂窩洞
〔下午。
〔燕尾島的一個山洞中。
〔幕啟：幽深陰暗，怪石嶙峋。洞外海濤聲、槍聲，不時傳來。
海云�。▋�(nèi)唱）【西皮娃娃調(diào)導(dǎo)板】
龍?zhí)痘⒀ā埠Ｔ婆c女民兵甲、乙持槍上。
（接唱）
——挺身闖，〔三人黑暗中探路前進(jìn)，英武“亮相”。
（唱）【回龍】
穿巖洞，探蹊徑，殲匪特，救親人，（我）心急如火志堅如鋼。
【原板】
凝目看，伸手難見指和掌，
側(cè)耳聽，不知阿團(tuán)在何方。
輕舉步摸向前細(xì)辨跡象，
〔洞內(nèi)坎坷不平，三人相互攙扶，繞道迂回前進(jìn)。忽聞洞中宿烏驚飛，急轉(zhuǎn)身后退，臥地“亮相”。
海云 （低聲）宿鳥驚飛，必有情況！
〔二女民兵急起立，槍上膛，沖上前。海云雙手急攔。
海云�。ń映�
休莽撞莫開槍謹(jǐn)防誤傷。
〔海云率女民兵甲、乙繼續(xù)前進(jìn)，忽觸石壁，上下左右細(xì)摸，發(fā)現(xiàn)系一洞口，三人弓身鉆過，又遇另一石壁，復(fù)彎腰轉(zhuǎn)身鉆過，然后挺立“亮相”，繼續(xù)摸行。
〔洞深石滑，三人滑跌于地，掙扎難起，背槍，互相攙扶起立。女民兵甲、乙前撲后滑，被海云扶住，“亮相”。
且止步！
（唱）【流水】
且止步觀動靜待機(jī)撒網(wǎng)，
定要叫親人脫險匪特葬汪洋！
〔三人聞聲響，急轉(zhuǎn)身退步，隱于巖石后。
〔黑頭鯊、丁文齋、敵臺長率眾匪特捆押阿團(tuán)上。一匪特特電筒在前引路。眾匪特跌倒，復(fù)起。
〔黑頭鯊擲刀，一匪特接住。
〔阿團(tuán)怒視匪特。
黑頭鯊�。ㄏ虬F(tuán)，威脅地）走！通海的洞口在哪里？
丁文齋 領(lǐng)我們前去有獎勵！
阿團(tuán) 呸！
黑頭鯊 不帶路我槍斃你！
阿團(tuán)�。ǜ呗暎┘t領(lǐng)巾，有骨氣！
砍掉腦袋我也不去！
黑頭鯊 我揍死你�。ㄒ蝗蛉ィ�
〔阿團(tuán)彎腰躲過，一頭把黑頭鯊撞了個趔趄，又一腳踢倒敵臺長。眾匪急忙扶住黑頭鯊。黑頭鯊怒極掏槍。
丁文齋�。〝r阻）慢！
各路洞口，
都在阻擊，
留他在手里，
也好做做掩護(hù)體！
黑頭鯊 嗯。
〔09用電筒遍照山洞。
丁文齋�。ㄖ甘S高處）把他捆在這里！
09 是。
〔09與另一匪特將阿團(tuán)以毛巾堵嘴捆在石筍上。
黑頭鯊�。ㄏ驍撑_長）呃，快發(fā)報給二支隊，叫他們速派船只。
敵臺長 發(fā)報機(jī)已被擊壞。
丁文齋 使用信號器！
敵臺長 距離太遠(yuǎn)，無法聯(lián)系。
黑頭鯊 混蛋！發(fā)報機(jī)趕快修理！
敵臺長 是！那通海的洞口……
黑頭鯊 繼續(xù)找下去！
敵臺長 是。
黑頭鯊 09！
09 有。
黑頭鯊 看好小東西！
09 是。
黑頭鯊 （捶腰）哎喲！
敵臺長 您去休息休息。
黑頭鯊 嗯。
〔眾匪特?fù)砗陬^鯊、丁文齋等隱下。
〔09龜縮地坐在阿團(tuán)腳下巖石上。
〔海云與二女民兵從巖石后悄悄摸出。
〔09有所感覺，打開電筒，探視四周。海云等轉(zhuǎn)身臥地，躲過電筒光。09下石察看。海云等起立，自09身后繞過。09猛轉(zhuǎn)身。三人急臥倒。09無所獲，坐下，將電筒放于地。
〔海云循聲摸到地上電筒。
〔09摸不到電筒，急摸向阿團(tuán)。海云等也摸向阿團(tuán)，在巖石上與09相遇，暗中互摸。二人近在咫尺，但未曾接觸。
〔09摸到阿團(tuán)，放了心，正欲蹲下休息，適海云手在眼前掠過，09似有惑覺，拔刀，扎空。女民兵甲躍上巖石與09對峙。09一刀刺去，女氏兵甲彎腰下巖石，閃過；09再扎一刀，又扎空。洞外海潮聲傳來。
09 （猶豫回身，手觸海云，驚呼）來人哪！
〔海云等聞聲舉槍即刺。09大叫，倒向巖石背后。
〔敵臺長與一匪特聞聲而出。
敵臺長 09！
〔海云等跳下巖石，隱蔽。
敵臺長 09！（探步向前，開電筒，被海云一腳踢飛。大呼）有情況！
〔黑頭鯊、丁文齋等聞聲竄出。黑暗中怕被對方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不敢開槍亦不敢開電筒，只好摸打。
〔敵臺長與一匪特摸近海云，猛劈一刀；海云閃過。雙方在黑暗中各以槍刺上下左右探尋對方。
〔一匪特飛起一腳，誤將敵臺長踢倒，刀與海云槍刺撞擊有聲。黑頭鯊聞聲猛砍，誤殺匪特。海云以槍試探，槍尖觸敵臺長咽喉。敵臺長大叫。
〔二匪特性急開電筒。黑頭鯊刀劈海云，海云躲過。二人搏斗。
〔海云槍掃一匪特，又刺中一匪特。匪特嚎叫倒地。
〔黑頭鯊率眾匪特齊向海云撲去，步步進(jìn)逼，危急萬分。
黑頭鯊 （力竭聲嘶地大叫）嗐！抓住她！
〔突然，幾聲槍響，匪特手電被擊滅。眾匪特連忙臥倒。
〔陸長海與巧蓮摸上。巧蓮摸向海云。陸長海摸向阿團(tuán)所在的石筍，解開繩索，將阿團(tuán)抱住。
〔二匪特躍上巖石，以匕首刺向阿團(tuán)。陸長海急伸雙臂掩護(hù)，左臂負(fù)傷，急撫臂，繼而力奪二匪匕首，雙刀齊下，刺死二匪。二匪慘叫。眾匪特驚慌伏地。
〔海云作蟲鳴。陸長海聞聲與阿團(tuán)跳下巖石，與女民兵會合。
〔巧蓮摸到陸長海傷口。陸長海震痛。巧蓮忙解下汗巾，為陸長海包扎。
陸長�！。ǖ吐暤兀┳o(hù)送阿團(tuán)，趕快出洞。
〔海云、巧蓮與女民兵甲、乙護(hù)送阿團(tuán)下。
〔黑頭鯊聞聲摸去，舉刀砍下，砍空。
〔匪特甲自另一方向上。
匪特甲 司令！
黑頭鯊 （急忙制止）噓！
匪特甲 （低聲）通海的洞口找到啦！
黑頭鯊 快跑！
〔陸長海聞聲開槍，一匪特應(yīng)聲而倒。
〔同時變景，可見通海洞口。
〔黑頭鯊、丁文齋等隨匪特甲向洞口逃去。陸長海開槍擊先二匪特。
〔一道閃電，從洞口射進(jìn)山洞。
陸長海 （大喝一聲）黑頭鯊！
黑頭鯊 （大驚）啊，陸長海！
〔陸長海與眾匪特搏斗，手槍被一匪特奪去。陸長海手急眼快，一腳踢飛敵人手中槍，繼而奪過黑頭鯊的刀，連劈數(shù)刀，砍死二匪特，回身揪住黑頭鯊。黑頭鯊一掙，衣服脫落，露出泅水衣。陸長海欲追，被敵臺長施住。丁文齋、黑頭鯊溜至洞口，先后跳崖。
〔陸長海甩衣掄刀劈死敵臺長，追至洞口，飛身入海。
〔電閃雷鳴，浪激潮涌。
——幕閉
第八場 狼牙礁
〔深夜。
〔近公海處一孤礁上。
〔幕啟：烏云滾滾，怒濤拍岸，巨巖聳立，標(biāo)燈閃爍。
〔黑頭鯊、丁文齋拎著泅水衣，氣喘吁吁，精疲力盡，東歪西倒，步履踉蹌。
〔艦挺馬達(dá)聲傳來，二匪驚慌，停步諦聽。
丁文齋 共軍艦艇，搜索海面？（急躲向巖石一側(cè)）
黑頭鯊 沉住氣，夜黑浪高，不會發(fā)現(xiàn)。
丁文齋 這是哪兒？
黑頭鯊 狼牙礁！
丁文齋�。ń^望地）天哪！還沒逃出包圍圈。
黑頭鯊 別著急，（二人癱坐于礁石）
此處離公海不遠(yuǎn)，
我已發(fā)出信號，
叫二支隊速來救援。
丁文齋�。@喜，起立）二支隊？
黑頭鯊 只要來只橡皮艇，
就能設(shè)法脫險。
丁文齋 （突然聽見什么，失魂喪魄地）有人！
莫非是陸長海，還在追趕？
黑頭鯊 （也有些緊張，掏槍）不會吧！
他沒有泅水衣，早進(jìn)了閻王殿。
〔二人躡足下。
〔風(fēng)嘶海嘯。
陸長�！。▋�(nèi)唱）【二黃導(dǎo)板】
負(fù)傷痛，沖破了千層——〔陸長海步履難難，拖步上，腳蹬巖石。
（接唱）
——巨瀾，（屹立石上，“亮相”；下石，“蹉步”向前，揮汗“亮相”）
【回龍】
跳懸崖、追窮寇、斗激流、闖險灘，仇恨烈火燃胸間。
（巡視，向左跨步、以足探石，滑跌于地，急扶石起身，蹬石撫傷；緩緩抬頭，遙望，揮汗，心馳神往）
【二黃慢板】
誰說我雁離群孤身輾轉(zhuǎn)？！
天南海北，億萬軍民，如在身邊。
【原板】
雖然是狼牙礁遠(yuǎn)離海岸，
中南海的明燈，照亮了祖國每寸河山。
為來日玉宇澄清陽光燦爛，
今日里，須把那妖魔鬼怪盡掃全殲！
踏險礁搜殘匪四下察看，
（邁上礁石，極目遠(yuǎn)海，突然有所發(fā)現(xiàn)，一躍而下）
海面上，似有船，看來是情況有變，敵人來增援。
共產(chǎn)黨員自有那鋼筋鐵膽，
縱然是，敵眾我寡，千難萬險，我也要，下定決心滅殘匪，勝利凱旋！
（揚(yáng)手“亮相”。忽聞腳步聲，機(jī)警地隱于巖石一側(cè)）
〔黑頭鯊、丁文齋躡足上。
丁文齋�。ㄐ捏@膽顫）我總覺得后面有人，
黑頭鯊 神經(jīng)錯亂，疑鬼疑神。
丁文齋 唉！這真是四面楚歌，山窮水盡；
黑頭鯊 不是你怎么會陷入絕境？
丁文齋 陷入絕境，誰的責(zé)任？
是誰輕信內(nèi)線，接頭落空？
黑頭鯊 情況突變，事出有因。
丁文齋 是誰主張改道，觸礁船沉？
黑頭鯊 禍福難卜，風(fēng)浪無情。
可你（話鋒一轉(zhuǎn)，逼向丁文齋）
屢唱反調(diào)，動搖軍心，
緊要關(guān)頭，怕死貪生，
覆沒全軍，難逃責(zé)任！
丁文齋 你血口噴人！
黑頭鯊�。鈩輭喝耍┠阌|犯軍令！
丁文齋�。[忍地）好，好，好。
是非自有公論，
我不和你爭。
不過，如今大難臨頭，泰山壓頂，
臺灣難回，大陸難登。
依我愚見，
還是遠(yuǎn)走港澳，保條老命吧！
黑頭鯊 好哇，丁文齋！
你對黨國，懷有二心！（一把抓住丁文齋的衣領(lǐng)）
丁文齋�。鞭q）我可是考慮你的安全，為了你的生命。
黑頭鯊 去你的�。ㄍ频苟∥凝S）
〔陸長海從巖石后出現(xiàn)，諦聽。
〔內(nèi)匪特喝問聲：“誰？”
〔陸長海、黑頭鯊、丁文齋同時一驚。
〔內(nèi)匪特又喊：“鯊魚！鯊魚！
黑頭鯊 （喜形于色）海豹，海豹，我是鯊魚！
〔匪特乙等四人氣喘吁吁，背報話機(jī)及若干槍支上。
匪特乙 黑司令！
黑頭鯊 橡皮艇在哪兒？
匪特乙 在那邊！
〔陸長海拔出匕首，暗下。
匪特乙 二支隊得到信號，
命我們駕艇救援。
送來槍支子彈報話機(jī)，
還有一封臺灣來電。（遞上電文，打亮手電）
（念電文）“爾等屢次登陸不成，理應(yīng)法辦。望戴罪圖功，不避艱險。倘再臨陣脫逃，殺無赦，決不姑寬！”
丁文齋�。ǖ钩橐豢诶錃猓o赦！
黑頭鯊�。饧睌牡兀┑顷�，登陸，叫他們來試試看！
（心一橫，揮手）不管他，上船！
〔黑頭鯊率眾欲走，匪特丙倉皇奔上。
匪特丙�。@叫）糟啦！糟啦！橡皮艇被共軍破壞！
黑頭鯊 共軍？多少人？（一把揪住匪特丙的衣領(lǐng)）
匪特丙�。澏兜兀┮弧粋�人！
黑頭鯊 媽的，我斃了你！（將匪特丙推倒在地，掏槍）
丁文齋�。睌r）慢，萬萬不可鳴槍，切莫驚動共軍的艦艇！
黑頭鯊 （對匪特丙）去！把他給我抓��！飯桶！
丁文齋 慢�。@魂不定）一定是那個陸長海！
黑頭鯊�。ㄕ痼@）陸長海？
〔陸長海復(fù)現(xiàn)于巖石后。
黑頭鯊 （眼珠一轉(zhuǎn)，狠毒地獰笑）哼，逃出港灣，正愁沒有通行證；
回去交令，抓個活的更有用。
丁文齋�。ㄖ笀笤挋C(jī)）好，我來發(fā)話，叫二支隊前來接應(yīng)。
黑頭鯊�。砸凰伎迹┎恍�，不行。
丁文齋 為什么？
黑頭鯊 大船進(jìn)內(nèi)海，容易暴露目標(biāo)。
丁文齋 怎么辦？
黑頭鯊 再派一只橡皮艇�。时姺颂叵拢�
丁文齋 （撥弄著報話機(jī)）唉！
陸長海�。ㄗ允筝p步走出，旁白）公海上還有個二支隊？
（一想）嗯，必須設(shè)法，把他們引進(jìn)包圍圈中，
四周都是我海軍艦艇，
來個甕中捉鱉，一干二凈！
（走向丁文齋身后，低聲有力地）丁文齋！
丁文齋�。ɑ厥�，大驚失色，跌倒在地）啊！
陸長海？（連忙掏槍）別動！
〔陸長海按住腰間的手榴彈，略略向前逼近一步。丁文齋驚退。
陸長�！≡趺床婚_？槍法不準(zhǔn)？
丁文齋 （強(qiáng)作鎮(zhèn)定）哼！休想我給你鳴槍報信。
陸長�！∴牛氵�不算太笨。
丁文齋 我們的人四面包圍，
你將被我們活捉生擒。
陸長海 哪伯你魚鱉成群，
我也要一網(wǎng)打盡！
丁文齋 你眼下是孤身一人，
陸長�！∥疑砗笥衅邇|人民！
〔馬達(dá)聲又響。
陸長�！。ǖ巧细咛帲┠懵�！
羅網(wǎng)密布，大軍逼近；
你們是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
丁文齋 （色厲內(nèi)荏）不，我們的人，定會捷足先登。
陸長�！。ㄝp蔑地）你說的是二支隊嗎？他們也難逃覆滅的命運(yùn)！
〔丁文齋瞠目結(jié)舌。
陸長�！。ú讲骄o逼）你，屢次登陸不成，如今成了光桿司令，即便你能夠逃回，拿什么向你們的主子交令？
（譏諷地）別忘了“殺無赦！”
“不成功，便成仁！”
丁文齋�。ù蛄藗�寒噤，自語）難道真是山窮水盡？
陸長�！。ǔ藱C(jī)而入）不，前面也有柳暗花明！
丁文齋 柳暗花明？
陸長�！》畔挛淦�，停止抵抗，投降人民，這就是你唯一的生路，面前的光明！
丁文齋 （疑懼地）唯一生路？
陸長海�。ɡ湫Γ┱f什么遠(yuǎn)走港澳，保條老命？
哼！黑頭鯊不會放你過門！
偷登失敗，全軍覆沒，
臨陣脫逃，觸犯軍令，
他要你承擔(dān)責(zé)任！
〔丁文齋一震。
陸長�！∷f你懷有二心！
〔丁文齋又一震。
陸長�！。又卣Z氣）做他的替罪羊，
就是你的命運(yùn)！
丁文齋 （被擊中要害，跌坐于礁石上，狼狽地）你要我干什么？
陸長�！“凑瘴业姆愿溃蚨ш爞髁�，
讓他們開進(jìn)狼牙礁，集中待命！
丁文齋 （疑惑不安地）哦！行，行！
（打開報話機(jī)）海豹！海豹！
陸長海�。ㄍ蝗粚笤挋C(jī)關(guān)掉）停！
（目光犀利，嚴(yán)峻地）告訴你：
弄虛作假，有死無生，
真心投降，才有活命；
一頭黑暗，一頭光明，
你再想想，何去何從？
丁文齋 象我這樣的人，
還能得到活命？
陸長海 如果立功，還可受獎。
丁文齋 你拿什么保證？
陸長�！」伯a(chǎn)黨的政策，字字千鈞！
丁文齋 啊！
陸長海 趕快放下武器！
（遲疑）這……
〔陸長海趁其不防，一掌擊落丁文齋手中槍。
丁文齋 （連忙）我是想自動投誠�。�
〔突然，匪特乙內(nèi)喊：“什么人？”陸長海急拾槍，抓住丁文齋手臂。
這是對你的考驗，
讓他們滾蛋�。ɡ∥凝S隱于礁石一側(cè)）
〔匪特乙與另一匪特上。
匪特乙 誰？
丁文齋 混蛋，瞎了眼！
匪特乙 丁副司令。
丁文齋�。ㄖ噶硪环较颍┛斓侥沁叢榭�！
匪特乙 是。
〔二匪特下。
〔陸長海拉丁文齋從礁石旁閃出。
陸長�！】彀l(fā)話：
鯊魚登陸成功，計劃實現(xiàn)，
速來狼牙礁會合，萬勿遲延！
丁文齋 是�。ù蜷_報話機(jī)）
喂，海豹，我是鯊魚。
登陸成功，計劃實現(xiàn)，
速來狼牙礁會合，萬勿遲延！
陸長海�。動新曧懀崩鸲∥凝S）
暫時委屈一下，
藏在礁石后邊。
丁文齋 是，是。
可以理解，
隨便，隨便。
〔陸長海押丁文齋自標(biāo)燈巖石后下。
〔海浪翻騰，馬達(dá)聲急。
〔陸長海復(fù)上巖石。
陸長�！。ㄌ魍�，興奮地）好，二支隊全來了！
（躍下巖石，唱）【二黃快原板】
眼見得敵特全進(jìn)包圍圈，
須召喚軍民齊來除匪奸。
我待要呼喚戰(zhàn)友……
風(fēng)嘶海嘯難聽見；
我待要鳴槍報警……
（舉槍欲放，又止）
夜海槍聲驚敵船。
（焦灼地踱步，登上另一礁石，忽見標(biāo)燈，面露喜色）
標(biāo)燈引航光閃閃，
做信號可把消息傳。
燈上何來紅色染？
〔幕后男聲齊唱幫腔。
（百思無策，急如火燎，以拳擊膝，
忽覺臂痛，發(fā)現(xiàn)血巾，大喜）血巾！
（接唱）
以血巾，裹標(biāo)燈，迎來戰(zhàn)友把敵殲！
愿將丹心化火焰，
（解下血巾，奔上巖頂，以血巾裹標(biāo)燈。海上頓時一片紅光閃耀）
幕后男女聲�。R唱）
照亮了萬里海天！
〔黑頭鯊率眾匪特上。
黑頭鯊 啊，陸長海？
〔眾匪特以礁石作掩護(hù)，執(zhí)槍對準(zhǔn)陸長海。
〔陸長海半隱身于礁石一側(cè)，與眾匪特對峙。
黑頭鯊 嘿嘿，陸長海，
這回你可落在我的包圍之中！
陸長�！『陬^鯊，
你早已陷入全國人民的包圍之中！
黑頭鯊 看四周，俱是國軍，你難以脫身！
陸長�！】此暮＃窠员�，你寸步難行！
匪特乙（發(fā)現(xiàn)紅色標(biāo)燈，大驚）
看，紅燈！
黑頭鯊 �。磕阍诎l(fā)信號，往外送軍情！
陸長�！。ǔ爸S地）結(jié)彩張燈，請君入甕！
黑頭鯊�。ㄅ瓨O）你……上！
〔眾匪特上前，見陸長海緊握手榴彈，驚止。
黑頭鯊 你要活命，取下紅巾！
陸長海 哼！除非你，巨礁鏟平，海水淘盡！
黑頭鯊 跟我到臺灣，保你有前程。
陸長海 臺灣要解放，把你們消滅凈！
黑頭鯊 生死關(guān)頭，三思而行。
陸長�！∩罏辄h，掏盡紅心！
黑頭鯊 （力竭聲嘶）一念之差，終身遺恨哪！
陸長海�。ɡ做f釣）一腔熱血，無限忠忱！
黑頭鯊 （命令眾匪特）砸碎信號燈！
陸長海�。ㄕ鸷龋┠膫�敢動！
〔眾匪特沖上巖石，一匪特特槍刺向陸長海；一匪特欲砸碎標(biāo)燈。陸長海奪槍，護(hù)住標(biāo)燈。一陣搏斗后，眾匪特紛紛跌下巖石。
〔一匪特內(nèi)喊：“二支隊來了！”
〔二支隊長率眾匪特上。
二支隊 到齊，前來接應(yīng)。
黑頭鯊 糟了糟了，是誰的命令？
陸長�！。ㄑ鎏齑笮Γ┕�
〔螺號驟鳴。
匪特乙 不好，我們被包圍了！
〔眾匪特慌亂。
黑頭鯊 下海�。ɑ厥窒蜿戦L海射擊）
〔陸長海低頭閃過，隨手拔出手榴彈。黑頭鯊與眾匪特四散逃下。陸長海將手榴彈向遠(yuǎn)處扔去，爆炸聲響。
〔軍號聲、螺號聲大作。
陸長海�。ㄕ癖鄹吆簦�
同志們，堅決消滅敵人！
〔軍號聲、喊殺聲中，解放軍陸、海軍戰(zhàn)士及民兵飛速過場。
〔標(biāo)燈閃耀。紅光收在陸長海身上。
〔暗轉(zhuǎn)。
〔燈復(fù)明。
〔茫茫大海，可見礁石一角。
〔敵二支隊長率眾匪特紛紛跳水。民兵緊追，下海擒敵。
〔黑頭鯊與一匪特泅水上。一民兵追出，撲向黑頭鯊。黑頭鯊甩開民兵，潛水而逃。
〔陸長海率眾泅水追上。扶住民兵，緊追過場。
〔一解放軍戰(zhàn)士緊追一匪特上。匪特拔刀刺解放軍。解放軍擰腕奪刀，連續(xù)猛刺匪特腰、頸。經(jīng)緊張搏斗后，匪特被刺傷逃竄。解放軍追下。
〔三民兵追三匪特過場。
〔敵二支隊長率數(shù)匪特泅水逃竄。遇數(shù)海軍，展開搏斗。三匪特被海軍生擒。
〔海根兄妹、巧蓮及女民兵搖船而上。敵二支隊長率眾匪特泅來，見船上婦女居多，企圖奪船。海根撐槳下水，與匪特激烈搏斗，活捉敵二支隊長。
〔海云、巧蓮與女民兵特網(wǎng)追數(shù)匪特上，舞網(wǎng)格斗；巧蓮與女民兵追下。海云獨(dú)戰(zhàn)一匪特，經(jīng)過激烈搏斗，匪特不支，逃下。另二匪特前來參戰(zhàn)。海云詳退誘故。巧蓮與女民兵伺敵泅近，突然撒網(wǎng)罩住眾匪特，拉網(wǎng)下。
〔波濤翻滾處，曾阿婆、項式伯、阿團(tuán)押俘搖船過場。丁文齋亦在內(nèi)，但未捆綁。
〔海根、海云、巧蓮與女民兵押俘搖船過場。
（黑頭鯊泅水逃竄，剛鉆出水面，忽聞螺號聲大作，驚慌潛水欲逃。
眾民兵搜索過場。
〔陸長海持魚叉緊追黑頭鯊。黑頭鯊掏匕首欲刺。陸長海連續(xù)以叉相擊，擰落黑頭鯊匕首，連續(xù)猛刺。黑頭鯊狼狽翻滾。
〔曾阿婆、項武伯、海云、海根、巧蓮等眾民兵與解放軍戰(zhàn)士在喊殺聲中搖船上場。陸長海將黑頭鯊拎起甩入船中。陸長海一躍上船。
〔眾人簇?fù)黻戦L海，武器齊對黑頭鯊，威武豪壯“大亮相”。
〔螺號聲聲，紅旗招展，海風(fēng)吹拂，朝霞絢麗。眾英雄乘風(fēng)破浪，勝利凱旋。
——幕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