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表 柯 湘——女，三十歲，杜鵑山農民自衛(wèi)軍黨代表。 雷 剛——三十五歲，農民自衛(wèi)軍隊長，后入黨。 李石堅——三十歲，農民自衛(wèi)軍骨干，后入黨，為支部委員。 杜媽媽——八十歲，貧農婦女，烈士家屬。 田大江——三十二歲，雇農，后參軍入黨。 鄭老萬——四十五歲，農民自衛(wèi)軍戰(zhàn)士，后入黨。 杜小山——十五歲，農民自衛(wèi)軍戰(zhàn)士，杜媽媽的孫子。 羅成虎——二十歲，農民自衛(wèi)軍成立，后入黨。 農民自衛(wèi)軍戰(zhàn)士若干人。 工農革命軍戰(zhàn)士若干人。 杜鵑山鄉(xiāng)親若干人。 溫其久——農民自衛(wèi)軍隊副，后投敵為內奸。 邱長庚——溫其久在舊軍隊時的勤務兵。 毒蛇膽——豪紳，反動地主武裝靖衛(wèi)團團總。 匪連長——靖衛(wèi)團連長。 靖衛(wèi)團團丁若干人。 第一場 長夜待曉 ［1928年春，深夜。 ［湘贛邊界，杜鵑山上，獅子口。 ［幕啟：山深崖險，夜色沉重。 ［犬吠、槍聲、人聲，自遠而近，內喊：“抓雷剛！” ［數(shù)靖衛(wèi)團丁提燈籠跑上，四處搜索。 一團丁 （指著一山巖的頂端，驚叫）看！ ［一人影攀野藤，悠過斷澗，隱沒于對面險崖的樹叢深處。 毒蛇膽 （鳴槍）追！ ［毒蛇膽率眾團丁追下。 ［燈光漸暗。 ［燈光復明。同前景，清晨。遠處：層巒起伏，云霧彌漫。近處；險崖對 ［雷剛自險崖后閃出，撥開草叢，警惕四顧。繼而躍出草叢，挺身“亮相”， ［杜媽媽背柴架，持柴斧走上，發(fā)現(xiàn)雷剛。二人對視片刻。 ［杜媽媽緩步走向雷剛，遞柴斧。雷剛一怔，趨前接斧；砸開鐵鐐，扔于 ［杜媽媽取出一塊番薯，遞與雷剛。 雷 剛 （接番薯，激動地） 杜媽媽 千枝萬葉一條根， ［雷剛將番薯掖入懷內。 雷 剛 滴水之恩，也當涌泉相報。 杜媽媽 我姓杜。 雷 剛 （一怔）姓杜？家里還有什么人？ 杜媽媽 兒子杜山，被豪紳逼得沒處安身， 雷 剛 杜山？您就是杜媽媽？ 杜媽媽 你是…… 雷 剛 （慚愧地）雷剛。 杜媽媽 （一驚）雷剛？（急切地）杜山呢？ 雷 剛 （沉痛地）您的好兒子， ［杜媽媽身子一晃，柴斧落地，復咬牙挺住。 ［雷剛扶杜媽媽坐于磐石上。 杜媽媽 （唱）【西皮散板】 雷 剛 （唱）【慢二六】 杜媽媽 （剛強地）孩子！ ［杜媽媽拾斧。 ［羅成虎奔上。 羅成虎 大哥�。ㄏ蚝笳惺郑� ［鄭老萬、溫其久、戰(zhàn)士丙和邱長庚上。 眾戰(zhàn)士 隊長！ 雷 剛 弟兄們！（迎上，攜鄭老萬、溫其久手，引見） 眾戰(zhàn)士 杜媽媽！ 杜媽媽 （慈祥地撫摸著羅成虎）孩子…… ［戰(zhàn)士丙放哨下。 鄭老萬 （向雷剛） 羅成虎 又是歡喜，又是心傷！ 雷 剛 （感慨地）哎！ 溫其久 死的死，散的散，旗倒人亡��！ 羅成虎 大哥…… ［雷剛擊拳長嘆。羅成虎拄刀蹲下。 ［杜小山內喊：“奶奶！” 杜媽媽 小山？ 杜小山 （跑上）奶奶，我爹他…… ［杜媽媽不忍卒聽，以手急阻：杜小山跪抱住杜媽媽，泣不成聲。 雷 剛 （崇敬而激昂地） 杜小山 （激憤地）那殺人不眨眼的毒蛇膽，他…… 雷 剛 （急問）他怎么？ 杜小山 他張貼告示，四處敲鑼叫嚷， 雷 剛 說什么？ 杜小山 “誰要再當自衛(wèi)軍， 雷 剛 （怒極）��！ ［眾人怒不可遏，欲隨雷剛沖下。 杜媽媽 （急阻）站��！ 雷 剛 （止步）娘？ 杜媽媽 （堅決地）把刀給我！ ［雷剛再次懇求，仍未被允；無奈，交刀與杜媽媽。 杜媽媽 （語重心長地） 雷 剛 （感嘆地）哎！ ［眾隨雷剛探身舉手，熱切期望。 ［戰(zhàn)士丙跑上。 戰(zhàn)士丙 隊長！李石堅來啦！ ［李石堅快步上。 李石堅 （登上石塊）大哥！ 雷 剛 （急迎）石堅！ ［李石堅跳下石塊，緊抱雷剛雙臂。 ［戰(zhàn)士丙放哨下。 鄭老萬 為什么來得這么晚？ 李石堅 三官鎮(zhèn)上轉了轉。 邱長庚 大家都愁眉不展， 溫其久 你倒是自在清閑！ 李石堅 別嘆氣、莫心煩， 溫其久 什么消息？ 李石堅 共——產——黨�。ㄜS上石塊） 眾戰(zhàn)士 共產黨？ 李石堅 對！ 鄭老萬 在哪兒？ 李石堅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雷 剛 怎么講？ 李石堅 近在眼前�。ㄜS下石塊，“翻身”，“臥魚亮相”） 眾戰(zhàn)士 快說！ 李石堅 （站起）你們聽著：（轉身，腳蹬磐石） 雷 剛 啊！開刀問斬？ 眾戰(zhàn)士 怎么辦？ 李石堅 不下汪洋海，（“蹋步蹲相”） 鄭老萬 （有所悟）你是說…… 李石堅 咱們喬裝改扮， 鄭老萬 星夜下山， 李石堅 出其不意， 羅成虎 劫法場，大鬧三官鎮(zhèn)， 眾戰(zhàn)士 攪他個人慌馬亂�。ㄞD身揚手“亮相”） 李石堅 這共產黨…… 雷 剛 （搶步上前，抓住李石堅手臂）你是說：搶？ 李石堅 搶！ 眾戰(zhàn)士 （驚喜地）搶？！ 李石堅 找不到就搶嘛！ ［眾活躍。雷剛興奮地思考。 溫其久 大哥！咱們—— 李石堅 什么險不險！ 羅成虎 說干就干！ 鄭老萬 干吧！ 羅成虎 干吧！ 眾戰(zhàn)士 干吧！（圍攏雷剛，期待決策） 雷 剛 （毅然地）好！（踮腳挺身，神采煥發(fā)，走“圓場”） 杜媽媽 拿去�。ㄟf刀） ［雷剛接刀，舞刀。眾隨之轉身，分組“亮相”。 雷 剛 （接唱） ［雷剛躍上磐石。眾簇擁雷剛“造型”。 雷 剛 蒼天保佑！（拱手） ［眾塌身“亮相”。 ［切光。塑像光。 ——幕閉 第二場 春催杜鵑 ［翌日清晨。 ［三官鎮(zhèn)，余氏宗祠前，墟場。 ［幕啟：天低云暗；祠堂門墻，敝舊陰森；古柏叢竹，探出墻外；門前一 ［墟場上，冷落蕭條。李石堅及戰(zhàn)士若干，或扮買者，或扮賣者，背向觀 ［人叢中，一討米少女扶失明老人走至旗桿旁，坐下。 ［杜小山扮獵戶，執(zhí)獵叉，攜山雞走上。 杜小山 （吆喝）大雁、山雞，狐貍、野羊——！ ［鄭老萬扮小販，挎竹籃走上。 鄭老萬 （吆喝）金針、木耳，蘑菇、生姜——！ ［雷剛裹頭巾，著鹿皮坎肩，荷鋼叉，挑狐貍、山兔快步走上，招手，腳 雷 剛 準備情況怎樣？ 李石堅 都已安排妥當。 雷 剛 那位共產黨員？ 鄭老萬 就要押出祠堂。 羅成虎 聽說是個女的。 雷 剛 女的？（愕然） 羅成虎 搶不搶？ 雷 剛 只要她是共產黨，（決斷地）搶！ ［忽聞鑼聲，雷剛等驀地散開。 ［雷剛、鄭老萬、杜小山等分下。 ［一團丁敲鑼上。 團 丁 今日逢墟，處決共黨。 ［數(shù)團丁急跑上，驅散群眾。 ［一團丁用槍托打倒失明老人。少女跪扶老人，手中竹籃落地。團丁踢飛 ［群眾被趕下。 ［四團丁持槍警戒。 ［匪連長上。 匪連長 團總有令：“帶——共——黨——！” 四團丁 帶——共——黨——！ ［祠堂大門內團丁齊嚎：“帶——共——黨——！” ［匪連長暗下。 柯 湘 （內唱）【西皮娃娃調導板】 ［四團丁暗下。 ［祠堂大門緩緩打開。 ［六團丁刺刀上槍，竄出大門，“二龍出水”，涌向門口。 ［柯湘戴鐵銬，昂首闊步自大門內上，側身甩發(fā)，邁過門坎，巍然屹立， ［六團丁齊以刺刀逼向柯湘。 柯 湘 （唱）【回龍】 六團丁 走！ ［柯湘目光炯炯，怒視敵人。 ［六團丁悚然退向兩旁。 ［柯湘整發(fā)，托鏈，從容豪邁地步下石階。 ［六團丁“塌身”。 柯 湘 （快步向前，左手提鏈“亮相”） 一團丁 走！ ［柯湘轉身撩鏈，怒視團丁，疾步至臺中“亮相”。 ［六團丁架槍急圍。 柯 湘 （接唱） 六團丁 走！ ［柯湘猛回頭怒視團丁。二團丁急架槍，柯湘抓槍，走半“圓場”，“雙 ［部分鄉(xiāng)親涌上�？孪嫠﹂_刺刀，舉雙手召喚眾鄉(xiāng)親。 ［團丁驅鄉(xiāng)親下。 ［柯湘逼視團丁，回繞于刺刀叢中，走小“圓場”，連續(xù)轉身，甩發(fā)提鏈 柯 湘 （唱）【流水】 ［柯湘牽引眾匪，大幅度迂回，至臺后部中心，突然轉身，沖向臺前。眾 ［毒蛇膽上。匪連長、二團丁隨上。 毒蛇膽 （兇狠毒辣，色厲內茬）女共黨！ 柯 湘 （字字千斤，氣壯山河） 毒蛇膽 （急向眾） 柯 湘 （出敵不意）請問，現(xiàn)在是哪一年？ 毒蛇膽 （脫口而出）民國十七年。 柯 湘 （致命一擊） 毒蛇膽 （張口結舌）你…… 柯 湘 鄉(xiāng)親們！ ［鄉(xiāng)親們涌上�？孪孓D身躍上旗桿石座。 柯 湘 蔣介石叛變革命， ［雷剛內喊：“說得好！” 毒蛇膽 什么人？ 雷 剛 雷——剛！（手執(zhí)鋼叉自人叢中躍出） 毒蛇膽 （驚恐萬分）��！ ［眾匪驚亂。 ［雷剛以鋼叉刺中毒蛇膽左臂。 ［毒蛇膽掏槍向柯湘射擊。 雷 剛 閃開�。ㄒ粋�箭步，飛向柯湘，以身掩護，左臂受傷） ［在雷剛、李石堅的衛(wèi)護下，杜小山等急擁柯湘下。 ［雷剛飛叉擲毒蛇膽，毒蛇膽逃下。傳來一聲慘叫。 ［數(shù)團丁撲向雷剛。雷剛左臂傷痛。李石堅從扁擔內抽出紅纓槍，迎戰(zhàn)數(shù) ［數(shù)團丁欲刺雷剛，羅成虎推小車上，截住團丁，從車把內抽出雙刀，追 ［雷剛奪一團丁刀，利用小車與眾匪格斗。雷剛刺死團��；復掀翻小車， ［柯湘、杜小山等急上。 ［雷剛接住空中飛刀，腳踏小車與柯湘、李石堅、鄭老萬、杜小山等英勇 ［自衛(wèi)軍戰(zhàn)士追眾團丁過場。 ［柯湘急撕衣襟，為雷剛裹傷。 ［羅成虎、戰(zhàn)士甲奔上。 羅成虎 靖衛(wèi)團潰不成軍，鬼哭狼嚎； 戰(zhàn)士甲 毒蛇膽身負重傷，向縣城逃跑。 雷 剛 繼續(xù)偵察，加強崗哨！ 羅成虎 柯 湘 （熱情地）你是雷剛？ 雷 剛 （點頭）你是…… 柯 湘 柯湘。 李石堅 從井岡山來？ 柯 湘 受黨委托，來找雷隊長。 雷 剛 還有一位？ 柯 湘 （沉痛地）趙辛同志…… 雷 剛 趙辛！ ［眾低頭默哀。 鄭老萬 山鄉(xiāng)春來早， 李石堅 荒地吐新苗。 雷 剛 （緊握柯湘手）你就是我們日盼夜想的黨代表！ 眾 歡迎黨代表！ ［柯湘登上旗桿石座招呼眾鄉(xiāng)親。戰(zhàn)士和鄉(xiāng)親們熱情洋溢地涌向柯湘，“造 ——幕閉 第三場 情深如海 ［當天下午。 ［祠堂后院。 ［二戰(zhàn)士張貼標語：“打土豪，分田地！”“擁護工農革命軍！”“中國 ［數(shù)戰(zhàn)士扛谷米，荷兵器，抬酒壇，絡繹過場。 ［數(shù)戰(zhàn)士與邱長庚圍桌飲酒。 ［羅成虎與杜小山抬朱漆木箱子上。 羅成虎 喂！溫隊副有令：“按照往日規(guī)定，浮財全歸弟兄！”（打開箱蓋） 眾戰(zhàn)士 好！馬上就分�。ㄒ粨矶�，各取所好） ［李石堅扛米籮上。 李石堅 弟兄們！先別動�。ǚ畔旅谆j） ［眾人詫異。 李石堅 這次分浮財，要按新章程。 羅成虎 （不解地）新章程！ 李石堅 花邊光洋，一律歸公； 眾戰(zhàn)士 這誰的命令？ 李石堅 黨代表。（下） 羅成虎 哼！咱們流血拼命， 戰(zhàn)士丁 她倒干做人情。 戰(zhàn)士丙 外鄉(xiāng)人總歸隔一層��！ 戰(zhàn)士乙 讀書人沒吃過苦哪能帶兵？！ ［戰(zhàn)士們不滿地將手中衣物摔入木箱，將木箱抬置墻角。 邱長庚 （發(fā)泄地）哼！ 羅成虎 不聽！ 眾戰(zhàn)士 不聽！ 邱長庚 （拍案站起）走！找她講理， ［眾吵嚷：“走！”“走！”“這是什么章程？！”“這是革的什么命？！” 戰(zhàn)士甲 （指門外，緊張地）別吵了，她來啦！ ［嘈雜之聲，嘎然而上。 ［柯湘肩挑米籮，面帶笑容，出現(xiàn)于月亮門口。 ［眾憤然不語，背向柯湘。 ［柯湘略一思索，走至廂房前，放下?lián)�，利落地將米籮搬起放在籮堆上， ［李石堅、鄭老萬、杜小山扛糧上。 ［沉默良久。 柯 湘 （微笑地）哎？ ［羅成虎氣呼呼地奪過一戰(zhàn)士手中包袱，丟進木箱，用力關上箱蓋，走向 羅成虎 別喝啦！（一把打掉邱長庚的酒杯） 邱長庚 （醉醺醺地）�。� 柯 湘 他喝醉了，把槍下掉！ 鄭老萬 是！（欲下邱長庚的槍〕 邱長庚 你敢�。ㄋ﹂_鄭老萬） 李石堅 ［邱長庚舉槍，向柯湘沖去。眾人惶恐。 ［柯湘鎮(zhèn)定異常，上前一把抓住邱長庚手腕。僵持少頃。邱長庚用力掙扎。 柯 湘 （將槍交與杜小山，平靜地） 杜小山 是！（帶邱長庚下） ［部分戰(zhàn)士跟下。 鄭老萬 （欽佩地）想不到，看不透，打仗干活兒，行家里手！ 柯 湘 （謙虛地）風里來，雨里走， 羅成虎 （意外地）你也是窮苦出身？ 柯 湘 唉！吐不盡滿腹苦水， 鄭老萬 （激憤地）礦主、工頭， 羅成虎 毒蛇，野獸�。ㄅ淖溃� 李石堅 要雪恨！ 眾戰(zhàn)士 要報仇！ 柯 湘 （唱）【二黃搖板】 鄭老萬 團結一心向前走， 眾戰(zhàn)士 （興奮地）對！對！對！ ［溫其久暗上，身后跟著邱長庚。 溫其久 吵什么！ ［眾驚，啞然。 溫其久 隊長負傷，需要安靜！（將所披長袍，扔給邱長庚） ［羅成虎及眾戰(zhàn)士下。 李石堅 隊副，抓來的團�。� 溫其久 照老章程�。ㄗ骺愁^手勢） 鄭老萬 扣留的商人呢？ 溫其久 貨物充公！ 柯 湘 （語氣緩和地）溫隊副， 鄭老萬 （擔心地）黨代表， 柯 湘 （笑了笑） 溫其久 （抑制著內心的不滿） 李石堅 （急喊）溫隊副！ 柯 湘 哦？他是什么出身？ 李石堅 原先也是豪門。 柯 湘 哦！ ［哨聲突起。溫其久內喊：“全隊集合！” ［眾戰(zhàn)士急跑上。 ［邱長庚自廂房跑出。 邱長庚 （挑釁地）隊長發(fā)火啦！ ［雷剛臂吊繃帶，怒氣沖沖走出廂房，立于臺階上。 ［柯湘欲上前招呼，雷剛不理。 ［氣氛緊張。 ［溫其久暗上。 雷 剛 （走下臺階，一腳踏上桌旁木凳，厲聲地） ［羅成虎持扁擔自月亮門上。 羅成虎 報告，抓到一個土豪！ 雷 剛 押進來！ 羅成虎 是�。ㄏ蜷T外招手） ［雷剛怒立桌后。戰(zhàn)士們持刀槍分立于雷剛兩旁。 ［溫其久矜特地坐于桌旁。 ［柯湘立于臺階上，細心觀察。 ［二戰(zhàn)士內喊：“走！”押雙手被捆的田大江上。 田大江 為什么把我抓來？ 羅成虎 你幫土豪運米到山外！ 田大江 我田大江做雇工是出于無奈， 雷 剛 寧愿餓死，不當奴才！ 田大江 （氣極）你？ 雷 剛 單憑這一點，就該狠狠打！ 羅成虎 是！（欲按倒田大江） 田大江 （用力掙扎） 溫其久 你敢罵？打！ 邱長庚 打！ 柯 湘 （高聲地）不準打！ 溫其久 （站起）就要打！ ［邱長庚從羅成虎手中奪過扁擔，向田大江打去。 柯 湘 （上前急攔）住手�。▕Z過扁擔） ［鄭老萬接過扁擔。 雷 剛 （拍桌大怒）柯湘！ ［雷剛踹凳，拍刀，腳踏木凳，橫刀怒向柯湘。 ［戰(zhàn)士們舉刀挺槍，威逼柯湘。 ［李石堅、鄭老萬和戰(zhàn)士甲急忙圍護柯湘。 ［羅成虎驚惶觀望。 ［溫其久立于桌后，幸災樂禍。 ［靜場，局勢嚴重。 ［柯湘從容鎮(zhèn)靜，撥開李石堅等人，緩緩走向雷剛。 柯 湘 （平靜地）雷剛同志， 雷 剛 為土豪做事！ 柯 湘 那就該打？ 雷 剛 打是輕的！ 柯 湘 （稍一思索，轉向眾人） ［眾疑惑不解，收回刀槍。 柯 湘 怎么？ 李石堅 （突然打破寂靜，舉手）我干過！ 羅成虎 （舉手）我打短工， 鄭老萬 （舉手）我給土豪……這怎么說呢？ 戰(zhàn)士甲 我干過�。ㄅe手） 戰(zhàn)士丙 我干過�。ㄅe手） 戰(zhàn)士乙 我干過�。ㄅe手） 眾戰(zhàn)士 我干過�。R舉手） 李石堅 （緩緩走向雷 剛 ）大哥！ 雷 剛 （有所觸動）唔？ 柯 湘 同志們！ ［眾思考，放下手臂。 ［溫其久見風頭不對，暗暗溜下，身后跟著邱長庚。 柯 湘 毛委員說過： 雷 剛 （唱）【西皮二六】 ［柯湘示意羅成虎去取衣物。 雷 剛 田大江，我的好兄弟！（一把抱住田大江） 柯 湘 （緊握雷剛、田大江手） 眾戰(zhàn)士 （齊唱） 柯 湘 柯 湘 （接唱） 眾戰(zhàn)士 （齊唱） ［陽光燦爛，彩霞絢麗。 ［羅成虎取包裹上。 柯 湘 （深情地）大江！ 田大江 （接包裹，熱淚盈眶） 柯 湘 （熱情握手）大江同志，歡迎你！ 眾戰(zhàn)士 歡迎你！ 雷 剛 黨代表！ 柯 湘 那……俘虜？ 雷 剛 放掉！ 柯 湘 商人？ 雷 剛 送走！ 柯 湘 糧食浮財？ 雷 剛 分給窮苦人家！ 眾戰(zhàn)士 （歡騰地）好！ 柯 湘 我建議：分衣分糧， 雷 剛 （爽朗地）對，聽黨代表的！ 柯 湘 打開谷倉，馬上分糧�。ń舆^一卷分糧榜，示意雷剛） ［眾鄉(xiāng)親涌上。少女扶失明老人上。杜小山扶杜媽媽上。 ［柯湘主持分糧。眾鄉(xiāng)親歡天喜地。 ［失明老人自米籮中捧起稻谷，激動萬分。 ［柯湘高舉分糧榜，眾簇擁“亮相”。 ——幕閉 第四場 青竹吐翠 ［半個月后，上午。 ［杜鵑山山腰，坪場。 ［幕徐啟：藍天白云，風和日麗；遠山重疊，梯田層層；新竹泛綠，青翠 ［李石堅在石壁上涂寫標語。已經寫好“提高警惕，嚴防”幾個字。 ［數(shù)鄉(xiāng)親送谷米、南瓜過場。 ［數(shù)男女自衛(wèi)軍戰(zhàn)士執(zhí)紅纓槍、馬刀、三節(jié)棍、藤牌、流星等武器歡快地 ［李石堅執(zhí)棕筆目送戰(zhàn)士們遠去，滿心喜悅。 李石堅 （唱）【西皮娃娃調原板】 ［杜媽媽和幾個鄉(xiāng)親持扁擔、背竹簍上。 杜媽媽 （風趣地）嘿，小石匠！ 李石堅 杜媽媽，又為我們勞碌奔忙！ 杜媽媽 送來點番薯、咸鹽， 少 女 茶油、辣醬。 杜媽媽 吃了有勁兒， 眾鄉(xiāng)親 多打勝仗！ 李石堅 （感動地） 杜媽媽 再見吧，多多保重！ 李石堅 決不負鄉(xiāng)親的期望！ 杜媽媽 好！ 李石堅 （忽然想起）哎， 杜媽媽 （笑，豪邁地）你看， ［眾暢笑。 ［李石堅扶送杜媽媽等下。 李石堅 （轉身沉思） ［李石堅回身在巨石上補寫好“奸細”二字。 ［雷剛邊看習字本，邊念：“打土豪，分田地……”上。 ［杜小山歡快地跑上。 ［田大江背盛草藥的竹簍、帶藥葫蘆和鄭老萬同上。 ［杜小山、鄭老萬、李石堅輕步走向雷剛。 ［田大江坐于一旁整理草藥。 杜小山 （猛拍雷剛肩部）嗨！ ［雷剛一驚，抬頭。眾笑。 李石堅 老雷，最近學文化， 雷 剛 嗯！ 李石堅 對！ 雷 剛 哎，石匠老師， ［杜小山搶過雷剛的習字本。 杜小山 （念字）“打土豪，分田地”。 鄭老萬 對勁兒！ 李石堅 （接過習字本，仔細一看）哎？ 雷 剛 �。浚眠^習字本細看，大笑） ［眾暢笑。 ［雷剛用鉛筆添上一撇。 雷 剛 嗯！我看學文化， ［眾大笑。 ［哨聲。 杜小山 （調皮地）報告司令官， 雷 剛 哦！還等我去教哪！ 李石堅 你的槍傷全好啦？ 雷 剛 多虧了大江兄弟深山采藥，細心照料。 杜小山 今天一早，大江叔又去采藥， ［田大江靦腆地搶過藥葫蘆。 杜小山 不信，你瞧！（撩起田大江衣袖） 雷 剛 ��！青一道，紫一道……（沉思） 田大江 （趕快捋下衣袖，笑著） 雷 剛 （一揮手）好！走�。ㄞD身欲走） ［柯 湘 內喊：“老雷！” 眾 （回頭）黨代表！ ［柯湘背大捆草鞋，手拿打草鞋的用具上。 柯 湘 老雷，新戰(zhàn)士的草鞋，你給帶去。 雷 剛 （接過大捆草鞋）太好啦，雪里送炭，正是急需。 ［雷剛欲下。 柯 湘 慢！ ［雷剛止步。 柯 湘 抬起腳來。 ［雷剛不解，抬腳。眾見草鞋底磨穿，笑。 柯 湘 看，你更急需。 雷 剛 不，這些鞋太小，穿不進去。 柯 湘 呶，（從腰間抽出一雙草鞋） ［雷剛接鞋，抬腳比試。 杜小山 嘿！司令官，真神氣， ［眾大笑。 雷 剛 （推扯杜小山，故作嚴肅狀） 杜小山 （作立正狀）是！ ［杜小山調皮地作正步走。雷剛大笑，扶住杜小山肩，同下。眾歡笑。 田大江 雷隊長入黨后，學習、練兵非常努力。 李石堅 自衛(wèi)軍整訓來，面貌一新、充滿朝氣。 ［柯湘從竹簍上拿起田大江的衣服，坐于石上補綴。 鄭老萬 不過，十個指頭有長短，哪能一般齊？ 李石堅 說些什么？ ［李石堅、田大江盤腿坐于石旁，整理草藥。 鄭老萬 “整天立正稍息， 李石堅 豈有此理！是誰說的？ 鄭老萬 還能有誰？隊副的影子。（蹲下） 田大江 剛才杜媽媽說，他倆一早就在酒館里。 柯 湘 （斷線收針，隨手將補好的衣服交給田大江；意味深長地） 李石堅等 （會意地）提高警惕！ ［羅成虎、戰(zhàn)士甲急上。 羅成虎 報告！我們化裝偵察，摸進城里， 戰(zhàn)士甲 看來快要進犯此地。 羅成虎 我看，給他來個迎頭痛擊！ 柯 湘 敵強我弱，力量懸殊， 羅成虎 怎么打法？ 柯 湘 （胸有成竹，斬釘截鐵地）敵進我退！ ［柯湘等下。 ［溫其久自石壁后走出。 溫其久 走？往哪兒走！ ［收光，一束金黃色的光映出標語，一束藍光射向溫其久。 ——幕閉 第五場 砥柱中流 ［數(shù)日后，黃昏。 ［杜鵑山上。 ［幕啟：林深路隘，峭石刺天；鵑花似火，勁松迎風；群山莽蒼蒼，晚霞 ［臺后方一隘口通山下，臺前左側有巖石、樹樁。 ［槍聲時斷時續(xù)。 ［雷剛焦慮地了望山下。 雷 剛 （轉身） ［雷剛揮舞馬刀，左砍右殺，猛劈樹樁，以泄心中憤懣。 ［溫其久暗上。 溫其久 （煽惑地）可惜呀！ 雷 剛 仇報仇，冤報冤， 溫其久 大哥！ 雷 剛 （煩躁地）唉�。ㄗ跇錁渡希� 溫其久 有些閑話在流傳， 雷 剛 閑話？ 溫其久 弟兄們說……（故作吞吐難言狀） 雷 剛 說嘛！何必為難！ 溫其久 他們說： 雷 剛 （猛受刺激，霍地站起，抓注溫其久的手腕）你說清楚！ 溫其久 大哥�。ò蠢� 剛 坐下） 雷 剛 （站起，渾身顫抖）什么？忘了杜鵑山？ 溫其久 過河就丟船。 雷 剛 此話不可信， 溫其久 到處有人談。 雷 剛 惡語中傷！ 溫其久 苦口良言！ 雷 剛 （雙手揪住溫其久的前襟）你給我滾！ 溫其久 大哥…… 雷 剛 滾！滾！滾�。土ν崎_溫其久，憤然背立） 溫其久 （長嘆一聲）想不到，溫某人， ［山下濃煙滾滾，火光閃閃。 雷 剛 （轉身，心緒煩亂地） ［山下火光愈烈。雷剛上坡眺望，心如火燎。 雷 剛 （唱）【二黃小導板】 ［李石堅急上。 李石堅 雷隊長！ ［溫其久暗上，身后跟著邱長庚。 雷 剛 （急迎李石堅）石堅，上級怎么指示？ 李石堅 “敵眾我寡，形勢嚴重， 雷 剛 （驚愕）什么，撤離杜鵑山？！ 李石堅 對！保存兵力，轉移出山， ［羅成虎內喊：“隊長！”自隘口跑上。 羅成虎 不好啦！ 雷 剛 怎么？ 羅成虎 毒蛇膽抓住了杜媽媽�。ňo抓雷 剛 手） 雷 剛 啊？ 羅成虎 綁在鎮(zhèn)口，受盡摧殘�。D足） 雷 剛 （震驚）啊�。退α_成虎手，沖向隘口） 溫其久 杜媽媽待大哥恩重如山， 雷 剛 集合部隊，馬上下山！（沖向樹樁欲拔刀） 李石堅 （力阻）敵強我弱，不能蠻干！ 溫其久 （對雷剛）火燒眉毛，你要果斷！ 李石堅 上級命令，豈能違反！ ［雷剛翻身撲向樹樁，李石堅再阻。 雷 剛 噯�。⊕昝摚� ［柯湘急上，迎面攔住。田大江、鄭老萬隨上。 柯 湘 老雷！ 雷 剛 杜媽媽身遭不幸…… 柯 湘 （同樣難過，但鎮(zhèn)靜地）我胸中烈火一團。 羅成虎 綁在鎮(zhèn)口大樹前！ 柯 湘 綁在鎮(zhèn)口？（思索） 羅成虎 敵人還敲鑼吶喊，罵聲連天！ 柯 湘 他們罵誰？ 羅成虎 （難以啟齒）單罵雷隊長！ 雷 剛 好你個毒蛇膽！ 柯 湘 單罵雷隊長？（思索） 雷 剛 罵什么？ 羅成虎 “忘恩負義，膽小如鼠，不敢下高山！” 雷 剛 （咬牙切齒）這條毒蛇，我跟你誓不兩立，不共戴天�。〒]刀欲走） 柯 湘 （急阻）哪里去？ 雷 剛 下山。 柯 湘 正合敵人心愿。 雷 剛 怎么講？ 柯 湘 為什么，敵人把杜媽媽綁在鎮(zhèn)口大樹前？ ［雷剛茫然。 柯 湘 為什么，又敲鑼吶喊，罵聲連天？ ［雷剛茫然。 柯 湘 敵人在欺負你。 雷 剛 他欺我膽小手軟。 柯 湘 不，他欺你性情莽撞，思想簡單。 ［雷剛茫然。 鄭老萬 是�。� 李石堅 必走要道一線天。 鄭老萬 那里定有重兵埋伏， 李石堅 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 李石堅 雷 剛 他就是張網(wǎng)捕魚，（甩開李石堅、鄭老萬的手） 柯 湘 棋錯一著，要輸全盤。 雷 剛 山下親人遇險，豈能坐視不管！ 柯 湘 首先轉移出山，然后設法救援。 雷 剛 我主意己定， 柯 湘 要考慮再三。 雷 剛 你太主觀！ 柯 湘 這是蠻干！ 雷 剛 不救親人，我決不出山�。ㄓ钟麤_下） 柯 湘 （再急攔）這樣救法，后果更慘！ 雷 剛 （一驚，不解地）什么？后果更慘？ 柯 湘 （平心靜氣地） 雷 剛 這……（沉重地坐于樹樁上） 溫其久 （見勢不妙，別有用心地） ［柯湘欲向雷剛說話。 溫其久 （搶先地） 雷 剛 （煩躁地）唉！ ［溫其久拉雷剛下，身后跟著邱長庚。 田大江 （突然）看，山下大火越燒越猛！ ［眾回頭，柯湘急上高坡同眺望。 ［柯湘觀察少頃，轉身下坡。 柯 湘 （向李石堅輕聲地）老李， ［李石堅點頭。 ［戰(zhàn)士甲內喊：“黨代表！”自隘口急跑上。部分戰(zhàn)士聞聲上。 戰(zhàn)士甲 毒蛇膽手辣心狠， ［柯湘焦急異常。 ［溫其久內喊：“黨代表！”急上，身后跟著邱長庚。 ［杜小山與部分戰(zhàn)士聞聲急上。 溫其久 （故作著急狀）不好啦！ 柯 湘 怎么？ 溫其久 聽說杜媽媽要遭火焚。 邱長庚 雷隊長帶人沖下山林。 溫其久 我再三勸阻， 邱長庚 他就是不聽， 溫其久 一直奔向三官鎮(zhèn)！ ［眾震驚。 溫其久 隊長入險境， 戰(zhàn)士甲 趕快下命令！ 戰(zhàn)士乙 下山救親人！ 數(shù)戰(zhàn)士 血債要血還！ 眾戰(zhàn)士 殺盡白匪軍！ ［山下槍聲驟起。 ［柯湘猛然轉身，飛步走上高坡。 溫其久 （趁機向眾鼓動）走�。� 眾戰(zhàn)士 走！ ［眾如潮水涌向隘口。 柯 湘 （突然轉身，攔住人群）慢！ ［眾驚異地止步。 ［柯湘欲語。 溫其久 （急忙岔開）弟兄們， ［眾騷動，有人頓足、嘆氣。 ［柯湘示意李石堅冷靜觀察。 溫其久 弟兄們，只要咱們一息尚存， 邱長庚 （煽動地〕有骨氣的沖��！ 部分戰(zhàn)士 沖啊！ ［溫其久、邱長庚領頭沖向隘口。 ［李石堅、田大江、鄭老萬和羅成虎躍上高處，站在柯湘身前，擋注人群。 柯 湘 ［眾止步。 柯 湘 （嚴重地）隊長下山， 溫其久 小山！（拉過杜小山） ［杜小山捫胸：“我……” 溫其久 別人可以不管， ［杜小山心痛欲裂，蹲下。 溫其久 你是誰家的后代？ 杜小山 （猛然站起，悲憤已極，氣哽聲咽）奶奶！ ［杜小山一跺腳，扯開衣襟，唰地抽出兩把匕首，扭頭沖向隘口。眾隨涌 柯 湘 小山�。ㄒ蛔瑁� ［杜小山轉身又沖。 柯 湘 小山�。ㄔ僮瑁� ［杜小山轉身再沖。李石堅急攔。 ［杜小山撥開李石堅，猛力沖上隘口。 柯 湘 （凄楚地）小——山——！ 杜小山 （猛然止步，回身，大慟失聲）黨——代——表——！ ［柯湘一把抱住杜小山，熱淚奪眶而出。 ［戰(zhàn)士們紛紛落淚。 柯 湘 （深切誠摯地）小山， 溫其久 （氣焰囂張地）弟兄們！ 田大江 （忍無可忍，揎拳怒喝）你！ ［柯湘阻止田大江，怒目諦視溫其久。 溫其久 （避開柯湘眼光）弟兄們！ ［柯湘、李石堅、田大江、鄭老萬等目光犀利，射向溫其久。 溫其久 （外強中干地）弟兄們，走！ 邱長庚 ［有少數(shù)戰(zhàn)士欲走。 柯 湘 （嚴峻地）溫其久！ ［欲走的戰(zhàn)士止步。 柯 湘 （對溫其久）你身為隊副， ［眾沉思。 溫其久 （惶亂地）我…… 柯 湘 如此盲目行動， 溫其久 這…… 柯 湘 （揚手高呼）同志們！ ［眾戰(zhàn)士猶豫欲下。山下幾聲槍響。眾急回頭，欲再請戰(zhàn)。 ［柯湘心潮翻滾，但又堅定地以手勢阻之。 ［眾戰(zhàn)士思索著，緩緩向兩邊退下。 ［溫其久示意邱長庚，同溜下。 ［李石堅、鄭老萬、田大江和羅成虎關切地走近柯湘。 ［暮色蒼茫。 柯 湘 （堅毅地） ［眾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然后圍聚于樹樁。 李石堅 我看，轉移任務，要堅決執(zhí)行。 田大江 可是，親人遇險，十指連心哪！ 羅成虎 下山救應！ 鄭老萬 敵軍封鎖，無法通行。 羅成虎 那馬上撤離， 柯 湘 不救隊長，軍心浮動， 羅成虎 （焦灼地）這…… 眾 怎么辦？ 柯 湘 （果斷地） 眾 對！ 柯 湘 （向羅成虎） 眾 好�。ㄞD身欲下） 柯 湘 慢！ ［眾返回。 柯 湘 （穩(wěn)靜而堅決地） 眾 （會意地點頭）是�。ㄏ拢� ［山風驟緊，亂云飛渡。山下槍聲又起，火光更烈。 ［柯湘走上高坡，傾聽槍聲，舉目遠眺，思緒紛紜。 柯 湘 （唱）【二黃導板】 幕后女聲 （齊唱） 柯 湘 （轉身） 幕后男女聲 （合唱） 柯 湘 （接唱） ［烏云沉沉，夜色漸重。 ［李石堅、田大江、鄭老萬急上。 李石堅 黨代表，尖刀班已經組成。 鄭老萬 什么時候開始行動？ ［柯湘欲言。 ［羅成虎氣喘吁吁自隘口上。 羅成虎 （低聲地）黨代表！ 柯 湘 （急忙迎上，遞毛巾與羅成虎）情況怎樣？ 羅成虎 已經查清。（擦汗） 柯 湘 杜媽媽？ 羅成虎 轉移祠堂監(jiān)禁。 柯 湘 雷隊長？ 羅成虎 果然中計被擒。 柯 湘 現(xiàn)在哪里？ 羅成虎 全部押往三官鎮(zhèn)。 柯 湘 三官鎮(zhèn)……那下山的路徑？ 羅成虎 除了鎮(zhèn)口一線天，無路可行。 柯 湘 無路可行？ ［閃電明滅，隱雷沉沉。 ［眾焦急萬分。 ［柯湘緊張思索，甩發(fā)轉身。 柯 湘 同志們，能不能穿山越嶺，繞到鎮(zhèn)中？ 鄭老萬 穿山越嶺？困難重重啊！ 李石堅 怎么？ 鄭老萬 山崖險峻， 羅成虎 我們有鐵骨鋼筋！ 鄭老萬 雜木叢主， 李石堅 我們斬棘披荊！ 柯 湘 夜色沉沉， 羅成虎 正能夠麻痹敵人。 柯 湘 暴雨將臨，（“跨腿”，轉身，“亮相”） 李石堅 鄭老萬 好得很！不過，聽說有道百丈深澗， 田大江 名叫鷹愁澗。 鄭老萬 兩岸如斧劈刀削， 田大江 澗下有急流飛濺。 鄭老萬 無法通過，怎么辦？ 田大江 （信心百倍）有辦法。 柯 湘 能不能攀藤到對岸！ 田大江 我曾經悠去又回還。 李石堅 田大江 我一馬當先！（“弓箭步”，“亮相”） 柯 湘 （果斷地）好！（領眾走向樹樁，以樹樁為沙盤布置戰(zhàn)斗）我?guī)ьI尖刀班， 李石堅等 救親人解脫危難。 柯 湘 （對李石堅） 李石堅 調虎離山？ 柯 湘 （點頭） 李石堅 暗箭！ ［眾會意，點頭。 ［電閃雷鳴。 柯 湘 同志們！（登上樹樁） 李石堅等 （接唱） 柯 湘 （接唱） 李石堅等 乘風雨，（“跨腿”轉身，“騙腿”） 眾 （齊唱） ［以柯湘為中心，眾沖至臺前，威武“亮相”。 ［閃電，巨雷。 ——幕閉 第六場 鐵窗訓子 ［當天夜晚。 ［三官鎮(zhèn)，余氏宗祠后院牢房。 ［幕徐啟：夜雨淅瀝，牢房陰森，檐角懸一昏暗馬燈，假山竹叢依稀可見。 ［囚籠內，杜媽媽面色憔悴，鬢發(fā)蓬亂，手扶鐵欄，焦慮張望，步履蹣跚 杜媽媽 （唱）【二黃搖板】 ［烏云翻滾，雨聲更驟。 ［團丁內喊：“帶囚犯！” 雷 剛 （內唱）【二黃導板】 ［團丁內喊：“走！” ［雷剛手戴重銬，額有血痕，被四團丁推上。雷剛“趨步”、“趲步”向前， ［電閃雷鳴。 雷 剛 （唱）【散板】 ［團丁開鐵柵門，推雷剛入囚籠，立即上鎖，下。 ［雷剛以銬鏈擊鐵柵。 ［杜媽媽聞聲蘇醒。 杜媽媽 （輕聲地）誰？（掙扎站起） 雷 剛 （朦朧難辨）娘？ 杜媽媽 雷剛？ 雷 剛 （激厲地）娘！ ［母子“蹉步”向前，互相扶持。 ［電閃雷嗚。 杜媽媽 （接唱） 杜媽媽 （捧雷剛銬鏈）孩子，你…… 雷 剛 咳！為救娘親，身落陷阱。 杜媽媽 只你一人下山？ 雷 剛 還有弟兄數(shù)人。 杜媽媽 （急切地）可是黨代表的命令？ 雷 剛 我自己的決定。 杜媽媽 柯湘的話，你果然不聽！（氣憤地坐于石鎖上） 雷 剛 我與毒蛇膽， 杜媽媽 什么？（站起）并無切骨之恨？ ［雷剛扶杜媽媽坐下，單腿跪于杜媽媽身邊。 杜媽媽 可記得半月前，井岡山派來幾個人？ 雷 剛 一男一女兩個人。 杜媽媽 女的是柯湘， 雷 剛 男的叫趙辛。 杜媽媽 柯湘受傷被捕， 雷 剛 趙辛不幸犧牲。 杜媽媽 你可知，那趙辛， 雷 剛 什么人？ 杜媽媽 結婚三載的貼心人哪�。ㄑ谄� 雷 剛 （震驚，站起）�。≌煞�？ 杜媽媽 （崇敬地）她， 雷 剛 （唱）【二黃原板】 ［巨雷。 雷 剛 （接唱） 杜媽媽 （站起） 雷 剛 （接唱） 杜媽媽（接唱） 杜媽媽 ［杜媽媽扶雷剛坐于石鎖上。 ［一團丁挑燈籠引毒蛇膽巡視上。另一團丁及匪連長跟后。 ［雷剛欲站起，被杜媽媽按住。 毒蛇膽 （對匪連長）兵力部署，是否妥善？ 匪連長 里里外外，戒備森嚴。 毒蛇膽 （指囚籠）這個囚籠，更要保險。 匪連長 每根鐵條，都已檢查幾遍。 毒蛇膽 要接受上次教訓， 匪連長 團總，既然目的已經實現(xiàn)， 毒蛇膽 笨蛋，目光短淺！ 雷 剛 （站起，怒不可遏） 毒蛇膽 嘿，好大氣焰！ ［雷剛以鐵鏈砸柵門。毒蛇膽驚退。 ［杜媽媽扶雷剛坐于石鎖上，為之護理傷口。 ［團丁甲內喊：“報告！”跑上，毒蛇膽示意低聲，走至一側。 團丁甲 （低聲地）團總，情況有變！ 毒蛇膽 你快談！ 團丁甲 自衛(wèi)軍向邊界方向轉移，被我哨兵發(fā)現(xiàn)。 毒蛇膽 轉移？ ［團丁乙內喊：“報告！”急上。 團丁乙 （低聲地）團總，密件！（交密札與毒蛇膽） ［團丁甲、乙下。 毒蛇膽 （拆信）“自衛(wèi)軍今夜轉移出山……” 匪連長 怎么辦？ 毒蛇膽 我馬上帶兵去后山。 匪連長 鎮(zhèn)上呢？ 毒蛇膽 只留你這個連，小心看管。 匪連長 這里呢？ 毒蛇膽 就留一個班。 匪連長 一個班？ 毒蛇膽 只要守住要道一線天， 匪連長 （仰面拱手） ［雷剛、杜媽媽諦聽。 毒蛇膽 （揮動手中密札，放聲獰笑） ［毒蛇膽帶眾團丁急下。 ［雷剛、杜媽媽焦炙萬分。 ［漸漸收光。 杜媽媽 （遙望夜空）黨代表，千萬不要下山哪！ 雷 剛 千萬！千萬…… ［母子探身抬手，遙寄心愿。 ［電閃雷鳴，暴雨傾盆。 ［收光。 ——垂下紗幕 第七場 飛渡云塹 ［當天深夜，風雨交加，電掣雷鳴。 ［杜鵑山到三官鎮(zhèn)之間的深山野嶺。 ［田大江領路，柯湘、杜小山、二男戰(zhàn)士披蓑衣急上，“亮相”。 ［柯湘招手，眾急下。 ［男、女六戰(zhàn)士急上；作頂風雨、踩泥濘、同心協(xié)力、英勇挺進的舞蹈； ［坡陡泥滑。六男戰(zhàn)士連續(xù)跳“彈板”躍上，“飛腳”，“滾背”，立起， ［四女戰(zhàn)士“騰空躍”上，“滑叉”，“絞柱”，立起，奔下。 ［杜小山“虎跳”“前撲”上，翻“倒三點”，欲倒�？孪嬗⑽涑C健“騰 ［數(shù)男戰(zhàn)士上，“滑叉”，柯湘一一攙扶，依次而下。 ［一排女戰(zhàn)士飛舞蓑衣，“串蹦子”；一排男戰(zhàn)士“串飛腳”過場。 ［紗幕跑云。 ［流云過處：現(xiàn)出霧中層巒。 ［田大江持竹竿自樹叢中躍出，“亮相”，“翻身”，“騰空躍”，擋風， ［二男戰(zhàn)士自樹叢中躍出，揮刀，連續(xù)“纏頭裹腦”，披荊斬棘。 ［田大江舞竹竿；連續(xù)“壓脖蹦子”。 ［三人同“翻身”，“大跳”，“翻身飛腳”，“亮相”，開路下。 ［山風猛烈，摧人欲倒，眾男戰(zhàn)士與暴風雨激烈搏斗，連續(xù)“掃堂腿”， ［田大江率眾戰(zhàn)士急行軍過場。 ［田大江等上，攀草木爬山，挽手搭臂；互相攙扶，“跨腿”，“滑跪”， ［杜小山等翻“單蠻子”。 ［眾人攀上山崖，俯視崖下，同“亮相”。 ［紗幕跑云。 ［流云過處：鷹愁澗，巉巖壁立，青藤高懸。 ［田大江悠藤條，飛越深澗。 ［眾戰(zhàn)士悠藤條，連續(xù)飛越深澗。 ［眾戰(zhàn)士龍騰虎躍，翻山滾坡，翻“躡子”等過場。 ［紗幕跑云。 ［流云過處：余氏宗祠附近。 ［田大江與戰(zhàn)士甲上，臥倒。 ［匪連長披雨衣查哨上，一團丁撐傘隨后。 ［田大江俘虜匪連長，剝其雨衣，搜出其腰間的牢房鑰匙。 ［戰(zhàn)士甲殺團丁，田大江披雨衣偽裝。 ［柯湘率自衛(wèi)軍戰(zhàn)士上。眾戰(zhàn)士潛進祠堂。 ［暗轉。 ［燈復明：祠堂后院，可見牢籠一角。 ［雷剛、杜媽媽被關在囚籠內。 ［眾團丁抱槍坐于囚籠門外石階上，瞌睡沉沉。 ［田大江、戰(zhàn)士甲偽裝上。 ［一團丁站起，走向田大江，施札。 ［田大江閃身走向鐵柵門。 ［團丁忽有懷疑，被戰(zhàn)士甲刺死。 ［眾戰(zhàn)士急上。 ［眾團丁驚醒，欲動。 ［田大江持槍威喝：“不準動！” ［眾戰(zhàn)士繳了眾團丁的槍，將眾匪捆綁并以布堵嘴。田大江開柵鎖，拉開 ［柯湘與雷剛相見，雷剛欲語，柯湘急用手示意勿語。 ［柯湘與杜媽媽相見，激動地擁抱�？孪鎿]手令戰(zhàn)士將眾團丁鎖于囚籠內。 ［一戰(zhàn)士將繳獲的數(shù)枝步槍扛起。 ［柯湘、雷剛等機警地撤退。 ［收光，聚光于柵門。囚籠內眾團丁哭喪著臉，掙扎著亂作一團。 ［暗轉。 ［燈復明：鷹愁澗附近的一個山坳，山崖陡立，地勢險要。 ［柯湘指揮被救出的戰(zhàn)士和鄉(xiāng)親撤退。 ［雷剛和杜小山扶杜媽媽急上，羅成虎、鄭老萬、田大江隨上。杜媽媽、 ［槍聲漸近，眾止步諦聽。 田大江 聽槍聲，好象是敵人大隊來追趕。 柯 湘 一定是毒蛇膽發(fā)覺上當，去而復返。 鄭老成 前面就是鷹愁澗，行進困難。 羅成虎 后面敵軍已迫近，情況危險！ 柯 湘 （稍一思索）老雷，你領大家攀藤越澗，火速回山！ 雷 剛 你？ 柯 湘 我?guī)兹�，居高憑險，掩護你們安全過澗！ 雷 剛 不，弟兄們急需你行船掌舵。 柯 湘 戰(zhàn)友們盼你歸望眼欲穿。 雷 剛 我雷剛莽撞冒險，造成如此局面。 柯 湘 你身負槍傷，血跡斑斑， 雷 剛 敵眾我寡，槍少力單， 柯 湘 （意氣風發(fā)地）你來看：（甩蓑衣轉身“亮相”） ［眾隨舞。 ［槍聲緊急。 柯 湘 形勢更緊迫， 雷 剛 敵人已近前。 柯 湘 你趕快撤離！（急拽雷剛） 雷 剛 我決不回山！ 柯 湘 這是黨的決定，不容再遲緩！ 雷 剛 （懇求地）黨代表�。ㄓ忠魂嚂炑＃� 柯 湘 快走！ 雷 剛 黨代表！ 柯 湘 快走！ ［二戰(zhàn)士擁扶雷剛走上高崖。 ［雷剛用力甩開二戰(zhàn)士，回身向前猛跨一步，欲沖下高崖。戰(zhàn)士們急架住 雷 剛 （自崖上探身向下，激烈地）黨代表！ 柯 湘 （揮手）快！ 雷 剛 （竭力嘶喊）黨代表！黨代表！ 柯 湘 （堅決地）快！快！ ［雷剛邊喊邊被拖下。 ［數(shù)戰(zhàn)士急隨下。 ［槍聲更緊。 ［柯湘、田大江、鄭老萬、羅成虎射擊，扔出一排手榴彈，阻擊敵人。 柯 湘 同志們， ［四人持刀槍“亮相”。 柯 湘 （唱）【西皮流水】 ［喊殺聲驟起。 ［數(shù)團丁涌上。 ［柯湘率戰(zhàn)士們與敵搏斗。戰(zhàn)斗熾烈。 ［田大江手持單刀，勇猛格斗，殺死團丁，又高舉石塊向敵人砸去。 ［敵被擊退。 柯 湘 （揮手）撤！ 田大江 ［一聲槍響，田大江中彈。 柯 湘 ［田大江右手按胸，頑強地抬起頭來，怒視敵人，熱血涌出指縫。 幕后男女聲 （氣勢磅礴地） ［柯湘等雄偉地屹立險崖�！霸煨汀薄� ［電光劃破夜空，霹靂震撼大地。 ［收光。塑像光。 ——幕徐閉 第八場 霧嶺初晴 ［翌日凌晨。 ［杜鵑山上，地點同第五場。 ［幕啟：風雨初過，蒼山浩瀚，流云疾馳，星月隱現(xiàn)。 ［坡上紅旗迎風招展。 ［山下槍聲時疏時密。 ［溫其久望山下，聽槍聲，焦躁不安。 溫其久 山下槍聲時緩時急， ［邱長庚神色慌張地跑上，溫其久急招之靠近。 溫其久 情報？ 邱長庚 已經送去。 溫其久 槍聲？ 邱長庚 是柯湘劫獄。 溫其久 （驚慌失措）啊！ 邱長庚 快投毒蛇膽去！ 溫其久 不能去！ 邱長庚 那…… 溫其久 （眼珠一動）此路不通， 邱長庚 （接信）劉二豹？什么妙計？ 溫其久 我以轉移為名， 邱長庚 （會意）哦！ 溫其久 快去！快去！ 邱長庚 是�。ㄅ苤涟冢� 溫其久 （發(fā)現(xiàn)有人，掩飾地提高嗓門）呃！ 邱長庚 是�。ㄅ芟拢� ［李石堅上。 溫其久 老李，時間已過， 李石堅 噯，你著的什么急�。ㄏ蚯耖L庚所去方向張望） ［槍聲緊密。 溫其久 算了吧！槍聲已經說明了問題。 ［戰(zhàn)士們急上。 溫其久 大家聽著！ 眾戰(zhàn)士 （一驚）��！ 溫其久 上級指示，不能違抗。 ［群情騷動，議論紛紛：“是得趕緊轉移呀！”“轉移？”“是啊，天快亮 李石堅 （高呼）同志們，不要聽他胡言亂語， 戰(zhàn)士乙 對！不能轉移！ 眾戰(zhàn)士 不能轉移！ 溫其久 黨代表回不來啦， 李石堅 滿口謊話，毫無根據(jù)！ 溫其久 我是現(xiàn)任隊副， 李石堅 軍隊歸黨領導， 溫其久 千鈞一發(fā)時， 李石堅 縱然天塌下， 溫其久 （唱）【快二六】 李石堅 （接唱） 溫其久 （接唱） 李石堅 （接唱） 溫其久 （接唱） ［個別戰(zhàn)士猶豫，多數(shù)戰(zhàn)士不理。 溫其久 落下紅旗！ ［眾不動。 溫其久 你們好大的膽�。_出山坡欲拔紅旗） 李石堅 （聲震山谷）你敢！ ［李石堅奮力推開溫其久，眾戰(zhàn)士挺身護旗，“亮相”。 李石堅 （唱）【散板】 溫其久 （拔槍）我斃了你！ 李石堅 （拔槍）不準動！ ［李石堅與溫其久緊張地持槍相峙。 ［眾戰(zhàn)士急勸阻。 ［內喊：“老李！” 戰(zhàn)士丙 隊長回來啦！ ［李石堅、溫其久收起手槍。 ［杜媽媽、杜小山和回山的戰(zhàn)士上。眾招呼。 眾戰(zhàn)士 （驚喜地迎上）隊長！ ［雷剛快步走上。 李石堅 （抱著雷剛手臂）大哥！黨代表呢？ 雷 剛 （沉重地）為了掩護我們， 雷 剛 雷 剛 現(xiàn)在槍聲已�！� 杜媽媽 真叫人擔心�。〞炑＃� ［雷剛急扶杜媽媽。一戰(zhàn)士攙扶杜媽媽隨部分戰(zhàn)士下。 溫其久 （向雷剛）大哥…… 雷 剛 （反感地瞪了溫其久一眼）哼！（走開） 溫其久 （假惺惺地）大哥！ 李石堅 （急步走向雷剛） 雷 剛 （深有同感）嗯！ 溫其久 船到彎處須轉舵！ 李石堅 鬼話難騙眾弟兄！ 溫其久 （向雷剛）大哥！ 雷 剛 （殷切地）黨代表！（轉身極目遠方） 少數(shù)戰(zhàn)士 大哥，走吧！ 多數(shù)戰(zhàn)士 隊長，不能啊！ 雷 剛 （心焦意亂）咳！ 眾戰(zhàn)士 （有的催促雷剛下山；有的極力阻止）隊長！隊長！隊長！ ［內喊：“黨代表回來啦！” ［眾驚喜地涌向路口，溫其久急閃至一側。 ［柯湘披蓑衣飛步走上。 雷 剛 ［鄭老萬、羅成虎上。 柯 湘 （唱）【散板】 雷 剛 （向柯湘）你可回來了！ 溫其久 （搶上前）大家非常惦記你。 ［沉默少頃，柯湘緩緩轉身向溫其久。 柯 湘 （意在言外地）溫隊副，你也很著急呀！ 溫其久 對！眼看月落星稀…… 柯 湘 應當趕快轉移？ 溫其久 哎，這里不是久留之地。 柯 湘 你說說，從哪里突圍比較有利？ 溫其久 敵軍封鎖很嚴密。 柯 湘 那，只能繞道迂回？ 溫其久 （連忙附和）好。 柯 湘 （突然）穿過劉二豹的防地？ 溫其久 （正中下懷，大喜過望）對！ 柯 湘 溫隊副，想得很周密， 溫其久 （得意忘形地踱步） 李石堅 哼！你到底為誰盡心？ 鄭老萬 你究竟為誰竭力？ 戰(zhàn)士乙 為什么要摘掉袖標？ 女戰(zhàn)士們 為什么要落下紅旗？ 羅成虎 什么居心？ 多數(shù)戰(zhàn)士 什么用意？ 溫其久 （走向柯湘）黨代表…… 柯 湘 （嚴峻地） 溫其久 （妄圖掙扎） 柯 湘 （雷霆萬鈞） ［一戰(zhàn)士內喝：“走！”押邱長庚上。 ［溫其久拔槍射擊邱長庚。邱長庚臂部受傷，“搶背”，跪地。 ［李石堅下了溫其久的槍。 邱長庚 （手捂?zhèn)冢?br>
好一個溫其久， ［柯湘示意一戰(zhàn)士帶邱長庚下。 柯 湘 同志們！ ［柯湘取出溫其久的密札，目光如炬，逼視溫其久。眾戰(zhàn)士舉刀挺槍，怒 柯 湘 （唱）【西皮快板】 眾戰(zhàn)士 （齊唱） 溫其久 （匍匐跪地，爬向雷剛）大哥！ ［雷刪氣得渾身發(fā)抖，一把揪起溫其久。 雷 剛 嗐�。土仄渚盟さ梗� ［溫其久爬起，以為雷剛有意放他，遂即奪路奔逃。 ［雷剛從李石堅腰中拔出手槍擊斃溫其久。溫其久墜落崖下。眾戰(zhàn)士投以 ［杜媽媽上。 李石堅 加強警戒。 柯 湘 待命出山。 眾戰(zhàn)士 是！（下） 雷 剛 （愧痛難言）黨代表�。〞炑＃� ［柯湘、鄭老萬、牡媽媽扶雷剛坐于樹樁上。 柯 湘 （向鄭老萬） ［鄭老萬取出田大江的藥葫蘆，為雷剛敷藥。 雷 剛 （蘇醒，見葫蘆上的字樣）田大江！ ［鄭老萬沉痛無言。羅成虎驀地撲向雷剛，抽泣不已。 柯 湘 （取出田大江的袖標，悲壯地） ［雷剛似雷轟頂，猛然站起，接過袖標。 雷 剛 （唱）【二黃散板】 ［眾哀痛拭淚。 鄭老萬（接唱） 李石堅（接唱） 雷 剛 （接唱） 杜媽媽（接唱） 雷 剛 （接唱） 柯 湘 （唱）【反二黃小導板】 ［眾興奮激昂地“亮相”。 ［東方破曉。 雷 剛 （無比激動地）黨代表！ ［柯湘、雷剛緊緊握手。 眾 （昂揚地） ［戰(zhàn)士甲內喊：“報告！”持信件急上。 戰(zhàn)士甲 上級派人送來急件。 ［眾戰(zhàn)士聞聲上。 ［柯湘拆看信件，興奮地遞與雷剛。 柯 湘 主力部隊已經靠近， 李石堅 敵人一定跟蹤追擊， 柯 湘 正好把它一網(wǎng)打盡！ 眾 好�。� 柯 湘 還有一個驚人喜訊。 眾 什么喜訊？ 柯 湘 戰(zhàn)斗結束后，咱們部隊編人工農革命軍！ ［眾歡聲雷動：“好��！”“咱們也是工農革命軍啦！”“可盼到這一天啦！” 柯 湘 同志們！ 眾戰(zhàn)士 （齊唱） 柯 湘 （接唱） 眾戰(zhàn)士 （齊唱） 柯 湘 （接唱） 眾戰(zhàn)士 （合唱） 柯 湘 （接唱） 眾戰(zhàn)士 （合唱） 柯 湘 （接唱） 眾戰(zhàn)士 （齊唱） 柯 湘 （接唱） 柯 湘 ［眾威武“亮相”。 雷 剛 （揮手）出發(fā)！ ［紅旗漫卷，刀光閃耀。 ［自衛(wèi)軍精神抖擻，飛速挺進。 ——幕急閉 第九場 漫卷紅旗 ［當天早晨。 ［獅子口。 ［幕啟：景同第一場，惟杜鵑花遍山怒放。 ［數(shù)團丁持槍急上，搜索。 ［一自衛(wèi)軍戰(zhàn)士自樹叢中閃出；冷槍擊斃一團丁，急隱蔽。又一戰(zhàn)士自草 ［眾團丁慌亂。 ［草叢中忽躍出一持紅纓槍的戰(zhàn)士，與匪搏斗，刺死一團丁，隱于石后； ［杜小山上，奪團丁槍，刺死團丁。 ［杜小山、持流星的戰(zhàn)士“旋子”，“亮相”。 ［眾戰(zhàn)士自隱蔽處同時急速閃出，眺望。 ［杜小山鳴槍誘敵。眾戰(zhàn)士同時急速隱蔽。杜小山與持流星的戰(zhàn)士躍人草 ［毒蛇膽率眾團丁追上。 ［二團丁倉皇退上。 一團丁 團總，發(fā)現(xiàn)共軍主力， 毒蛇膽 ��？！趕快命令部隊， ［紅旗高舉，柯湘、雷剛、李石堅各率戰(zhàn)士急上。 ［柯湘立于高坡，舉槍射擊毒蛇膽。毒蛇膽閃躲，逃下。 ［殺聲震天，軍號凌空，槍聲激烈，敵被包圍。 ［彩霞爛漫。 ［柯湘、雷剛、李石堅、羅成虎各率持著刀、槍、獸網(wǎng)等武器的自衛(wèi)軍戰(zhàn) ［工農革命軍眾戰(zhàn)士追過。 ［數(shù)戰(zhàn)士擎紅旗、悠藤條騰空而過。 ［李石堅迫團丁上。李石堅持藤牌、舞單刀與眾團丁猛烈格斗，砍死、打 ［二團丁欲追李石堅。戰(zhàn)士甲持三節(jié)棍截住格斗。山洞中閃出一自衛(wèi)軍戰(zhàn) ［雷剛喊：“殺！”揮大刀上，與三團丁激戰(zhàn)。大刀揮處，團丁喪膽。三 ［杜小山躍出草叢，用雙匕首與數(shù)團丁格斗，團丁欺杜小山年幼，一齊撲 ［突然，柯湘持刺刀槍追毒蛇膽上，勇猛劈刺，擊倒數(shù)團丁，打翻毒蛇膽。 ［雷剛、李石堅、眾戰(zhàn)士一擁而上，四面包圍，毒蛇膽等走投無路，滾聚 ［杜鵑花和紅旗相映生輝�？孪�、雷剛與眾戰(zhàn)士威武豪壯地一同“亮相”。 ——幕閉 （劇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