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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讀《獨領(lǐng)風(fēng)騷——詩人毛澤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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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集  吳越閑詠

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不斷地外出。在許多年份里,他有三分之一的時間住在遠離京城的地方。(他常說,“在北京呆久了,腦子里就是空的。一出北京去,里面就有東西了!毙轮袊恍┲卮鬀Q策,他都是在外面醞釀和做出的。)

離開北京,毛澤東最喜歡去的是南方。在南方,他又最喜歡被他稱作第二故鄉(xiāng)的杭州。在這里,他住過四十多次,加起來有八百多個日日夜夜。

1955年4月初,他第二次來杭州的時候,正是暮春三月、群鶯亂飛、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的季節(jié)。(三吳都會、東南形勝,錢塘自古繁華。湖光瀲滟、山色空濛的杭州,更具獨特的風(fēng)姿。

這次來杭州,他興致很濃地游覽了杭州的風(fēng)景名勝。

他看了西子湖畔的岳飛廟。毛澤東是個愛憎分明的人。一進廟門,他只向跪在那里的秦檜斜看了一眼,而在岳飛像前,卻看了很久?粗粗,便用很低的聲音,吟誦起岳飛的《滿江紅》。)

[他就是這樣一個愛憎分明的人,其愛憎分明如此強烈,以致表現(xiàn)出的行為,很像個赤子稚童。

 “只斜看秦檜一眼”道理,同他當(dāng)年看完《白蛇傳》、灑下赤字淚之后的表現(xiàn)一樣。演出結(jié)束后,毛澤東照例要上臺去接見演員。結(jié)果呢:

他兩只手同“青蛇”握手,大概特別欣賞“它”的敢作敢為、赤膽忠心、藐視權(quán)威、敢于斗爭;

他一只手同“許仙”和“白蛇”握手,大概壯其情而怒其懦,喜其愛而悲其愚;

他沒有理睬那個倒霉的老和尚“法海”,大概恨其衛(wèi)道、怒其冷惡,憤其霸道,也許還憾其“功成”——終把白娘子壓在了萬惡的雷峰塔下。

毫不掩飾的愛憎分明,竟然“愛屋及烏”,施加到代為受“過”的演員身上,真是令人莞爾,令人忍俊不止。

如果那樣,以后哪有演員還愿意演“壞蛋”?

時光輪回,“因果報應(yīng)”。到了現(xiàn)在,演“壞蛋”的“壞蛋”反而大有其人緣、大放其“星光”。這你沒有辦法,因為當(dāng)代的人們偏要去愛那壞的,還美其名曰,“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他奶奶地,我就不信:有哪個女子愿意嫁個到處尋花問柳、沾花惹草之徒,有哪個男子愿意娶個天天給他戴綠帽子的淫蕩嬌娃!有毛病吧你們!

你們相信有普遍人性的存在嗎?我卻相信,而且,我認(rèn)為人性就是“求我幸福”;進而,我把此種人性的本然擴張稱作“自在人性”,把因能動的作用、社會化的影響而改變了的自在人性稱作“自為人性”(即荀子所說的“揉使之然也”)。

由此:總有一些人,他們做出的正向行為乃出于自在人性的本然行為;總有另些人,他們做出的正向行為乃出于自為人性的使然行為。

由此:我把因本然行為而成就的英雄稱作“本色英雄”;我把因使然行為而成就的英雄稱作“現(xiàn)實英雄”。

世間,惟大英雄能本色!

世間,惟有他們才稱得上是完美英雄!

我敢肯定,確有本色英雄的存在;但我同樣肯定,他們的比例很。ㄔ诖它c上,我寧愿相信荀子的“人性惡”)。

現(xiàn)實英雄在健康的方向上發(fā)展到極致,也許能修成本色英雄;只不過,這個道路何其漫長也。

正是因為本色英雄太罕見了,太難找了,所以,我們不能奢望人類的英雄都是本色英雄;否則,就會破壞我們對英雄的信念。

正是因為對人類的生存與發(fā)展而言,現(xiàn)實英雄的存在就足夠了,所以,能夠擁有現(xiàn)實英雄我們就應(yīng)該知足了;否則,我們就會陷入尋找本色英雄而不得的困惑和苦惱。

本色英雄,數(shù)量雖少,卻尤為可貴。

慶幸的是,不用我們苦苦尋找,毛澤東就是這樣的本色英雄;

慶幸的是,不用我們追尋遠古,這樣的本色英雄竟離我們不太遙遠。

劉可非感記。]

(他來到了雷鋒塔。傳說中那位一心向往美好生活的白素珍就在西湖長堤的斷橋上和許仙結(jié)下了不解姻緣。后來,她被法海和尚無端壓在了雷鋒塔下;蛟S是令人感慨的故事和傳說打開了毛澤東那想象的閘門。他同身邊的工作人員探討起來,認(rèn)為白娘子是反封建、爭取婚姻自主的,壓在塔下的不應(yīng)該是白娘子,而應(yīng)該是那個不尊重女性的法海才對。毛澤東還談起魯迅寫的著名雜文《論雷峰塔的倒掉》,稱贊魯迅說的,雷鋒塔的倒塌,象征著中國婦女的解放。

一國領(lǐng)袖,卻是難得有閑暇的時候。)閑暇之中的毛澤東,依然是一派詩人本色。

當(dāng)時在杭州,毛澤東最喜歡的一件事情是登山。(他登山的習(xí)慣是不走回頭路。上山走一條路,下山走另外一條路。沒路的時候,就硬是走出一條路來。)

杭州城北靈隱寺背后,有一處北高峰。登臨此處,舉目四望,飛鳳亭、桃花嶺、扇子嶺、美人峰猶如立在眼前的一幅幅山水墨畫。

毛澤東曾三次登臨北高峰,寫下一首《五律·看山》--

三上北高峰,杭州一望空。

飛鳳亭邊樹,桃花嶺上風(fēng)。

熱來尋扇子,冷去對佳人。

一片飄搖下,歡迎有晚鷹。

(身處名勝佳景、逢迎昌明時代,毛澤東充分展露他輕松的性情和閑適的詩興,還有智慧的愉悅。

順著北高峰往南走,有一座五云山,傳說常常有五色彩云盤繞其間。五云山在人民心目中便成了吉祥之山。山頂上曾有一座小廟,毛澤東游覽這里的時候廟里還有和尚,在那里讓人們求簽問卦。據(jù)說,1949年蔣介石敗退臺灣前,曾來杭州一住,在這座廟里抽了一簽。簽上是怎么說的則不得而知,反正是天地懸隔、物是人非,頗讓毛澤東高興。于是,便有了一首《七絕·五云山》

五云山上五云飛,遠接群峰近拂堤。

若問杭州何處好,此處聽得野鶯啼。)

毛澤東不光在杭州游覽,還遠足到了莫干山。(莫干山是天目山的一個分支,在浙江德清縣城西北,離杭州有一百多里路程。傳說春秋末年吳王闔曾派民間有名的鑄劍師干將和他的妻子莫邪,到這座山鑄一對雌雄寶劍。起初,鐵石在旺火爐中不見熔化。莫邪聽說必須要有女子以身殉獻爐神才能鑄出好劍,便跳進火爐中去了。寶劍造出來了。為了紀(jì)念這對夫婦,人們把雌劍成為“莫邪”,把雄劍叫做“干將”。這座山,也有了一個新名字,叫莫干山。)

游覽莫干山的時候,毛澤東曾在傳說為莫邪、干將用過的磨劍石旁停下腳步。磨劍石四周的石崖有多處石刻,毛澤東喃喃自語:“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仿佛是在吟那上面的題刻。

[既然毛澤東推崇敢于藐視權(quán)威、不惜身死的共工,那么,他也沒有理由不推崇勇于以身殉劍的莫邪,因為以身殉寶劍的莫邪,同以頭撞不周的共工,異曲而同工。前者雖不乏慘烈,卻不傷心志;后者雖不知生死,卻永生于毛澤東心中。劉可非感記。]

(在山行道上,毛澤東還情不自禁,邊走邊吟起古人描繪莫干山的詩句:“參差樓閣起高崗,半為煙遮半樹藏。百道泉源飛瀑布,四周山色蘸幽篁”。)

下山途中,毛澤東游興未盡。他又到觀瀑亭觀瀑,順蘆花蕩西行至塔山遠眺,東看太湖,南望錢塘江。

好一派大好河山,盡收眼底;好一方碧波蕩漾的心湖,映出舒坦清麗的河山。

該回去了。毛澤東似乎還沉浸在“此間樂”之中。盡管不想刻意作詩,還是隨口吟詠出一首七絕《莫干山》--

翻身復(fù)進七人房,回首峰巒入莽蒼。

四十八盤才走過,風(fēng)馳又已到錢塘。

這首七絕,名為“莫干山”,但并沒有寫莫干山,更沒有寫發(fā)生在莫干山的悲壯故事。

也許,他這個時候不想寫沉甸甸的詩。我們的詩人陶醉在大自然里面,詩中透露出大自然給予他的賞心悅目的心境。

(詩人從登車啟程返回寫起,心情輕松自如,節(jié)奏明快活潑。全詩一氣呵成,句句寫過程,句句寫心境,句句寫歸途,句句寫遄飛的逸興。

在這些閑適詩中,政治背景、歷史內(nèi)涵,都淡然遠去了,剩下的是一種舒坦、開闊、明朗的心境,仿佛一道透明素麗的光,在空中劃過時甩下一彎疾速的弧線,留下閑適中的暢快和愉悅。)

在杭州的六和塔腳下,著名的錢塘江十分從容地向東邊的大海流去。慢慢地,它受到杭州灣海浪的阻擋,在外寬內(nèi)窄的海寧鹽官鎮(zhèn)出海口一帶,匯聚成前推后擁的錢塘江潮。

(早在南宋時期,這里的百姓就把農(nóng)歷八月十八這一天定為潮神生日,出現(xiàn)大規(guī)模的觀潮活動。由潮而生出“神”來?磥恚@江潮中多少寄托了人們的某些情思。氣勢磅礴的天下奇觀,也不知傾倒多少文人墨客。)

毛澤東自幼愛讀的漢代枚乘寫的洋洋大賦《七發(fā)》(,用淋漓盡致的比喻來描述觀潮的感覺,是典型的賦體文風(fēng)。)毛澤東很稱道枚乘的文筆,寫了一篇《關(guān)于枚乘〈七發(fā)〉》的文章,說其“文好。廣陵觀潮一段,達到了高峰!

不光要從前人的描述中領(lǐng)略觀潮勝境,毛澤東還要親眼去看一看。

1957年9月9日,毛澤東又一次來到杭州。11日,也就是農(nóng)歷八月十八“潮神生日”那一天,毛澤東從杭州住地乘車到海寧七里廟,觀看了錢塘秋濤。

(那天,觀潮的人很多,連上海也有人專程來觀看。當(dāng)時海潮涌出三米多高的浪峰,毛澤東的情緒同樣很高。他先是坐著觀看,不一會兒又站起來指指點點。)

佇立江邊的毛澤東被這迎面撲來的洶濤巨浪感動了,觀潮回來,他寫了一首題為《觀潮》的七絕--

千里波濤滾滾來,雪花飛向釣魚臺。

人山紛贊陣容闊,鐵馬從容殺敵回。

如今,在海寧鹽官鎮(zhèn)觀潮處,人們把毛澤東的這首詩刻立成了一座詩碑。

(人,有時需要從自然對象中發(fā)現(xiàn)自己、提升自己。閑適的心境,并不是說沒有個性的張揚,對毛澤東這樣的革命家來說尤其如此。

這首七絕,簡明的四句結(jié)構(gòu),呈一實一虛之狀。起句于平實中露出陡峭。千里波濤滾滾來,在極目夸張之中一下子把人們帶入特定的觀潮氛圍;雪花飛向釣魚臺,則是夸張想象了那波潮卷起的雪白浪花,竟從海寧入海口逆錢塘江向西南凌空飛越到一百多里以外的浙江桐廬縣境內(nèi)富春江畔,那里是東漢大隱士嚴(yán)光垂釣之處;入山紛贊陣容闊,又回到實景的描述,恰如攝像機鏡頭的一個反打,從對面的潮反過來對準(zhǔn)了觀潮的人群,記錄下他們的反應(yīng);鐵馬從容殺敵回,把鏡頭又一下子蕩開,從群體回到作者個人的想象世界,撲面而來的滾滾浪潮,仿佛是從杭州灣乃至千里之外的太平洋的鼓角戰(zhàn)場廝殺回來的雄獅勁旅。

正是這最后一句,毛澤東帶出了他的個性,他的感情。仿佛錢塘江入?谕,那無邊無際的海面才是永恒的戰(zhàn)場。站在岸邊觀潮的作者,同對象之間不是對立的,他和凱旋而歸的千軍萬馬融在了一起,歡迎著、欣賞著自己的勇士。人與自然的差距和沖突,便形成了戲劇性的張力,人化自然或自然人化的統(tǒng)一、和諧,便出現(xiàn)了美。把這種張力和美寫成詩,在對象那里觀照,以至實現(xiàn)自我的精神,便是崇高。詩人融進了這壯闊奇景,也就體會并走進了崇高。

孔子說過,“智者樂水,仁者樂山”。智慧的人物通達事物規(guī)律,而行事暢通無阻,像水一樣靈動,似乎更喜歡水。仁義的人遵守行為規(guī)范,樸厚穩(wěn)重而不改變主張,像山一樣莊重,似乎更喜歡山。然而,自然界卻總是山水相連、山水相通的。沒有江水流淌,高山也會沉默;因為高山滋養(yǎng),江水才會歌唱。既愛山又喜水的毛澤東,哪怕是在閑暇之中,也依然透露著他那靈動如水、莊重如山的情懷。僅僅在岸邊觀潮不是他的性格?匆婏L(fēng)浪就抑制不住激動的毛澤東,渴望把自己像山一樣的性格,融合到靈動的水流之中。[甚合吾意。劉可非感記。]

就在海寧觀潮的第二天,毛澤東又來到潮起潮落的錢塘江,投入到錢塘江水中去了。前面似乎是永恒的戰(zhàn)場,那是他渴望的地方。在滔天濁浪排空來、翻江倒海山可摧的氣勢里,一個人搏擊其中,難道不也是一種可“觀”之景嗎?

毛澤東,終究不是閑適散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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