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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的親情世界

一天一地一廣仔

   中央文獻出版社不久前推出的《家世.家書.家風——毛澤東的親情世界》,以人物為中心,以家書為線索,比較全面地記述了毛澤東和他的父親母親、妻子(楊開慧、賀子珍、江青)、子女(毛岸英、毛岸青、李敏、李訥)和兒媳劉思齊、邵華的故事,從人性的角度,發(fā)掘了毛澤東作為政治人物的情懷。本報特摘選其中講述毛澤東與賀子珍愛情故事的章節(jié),以饗讀者。


   1、賀子珍初戀不是毛澤東

   毛澤東和賀子珍第一次見面是在1927年10月。秋收起義失敗后,毛澤東率領(lǐng)他的隊伍上了井岡山,并得到了袁文才和王佐的地方武裝的支持,從此在這里站穩(wěn)了腳跟。

   而毛澤東與賀子珍相識不要忘記兩個人,一個就是袁文才。

   毛澤東一來到井岡山,袁文才就把他安排住在茅坪洋橋湖一個叫謝兆瑞的人家。而此時,賀子珍也住在這個姓謝的人家,與袁文才的妻子謝梅香同住在后廳的左間屋子里。慢慢地34歲的毛澤東和18歲的賀子珍就熟悉了。而毛澤東“每次出發(fā)前都去找賀子珍,敲她的門。賀子珍說:‘有話到窗口說',她就把窗戶拉開一條小縫。主席說:我要走了。她心想:你要走了,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干嗎要跟我講?當時,賀子珍很有個性,心目中已經(jīng)定了一個愛人。這個人很有才華,寫了一手的好字,是江西的一個領(lǐng)導人。但是賀子珍沒有表露過。主席懂得她,她想這個人。后來主席告訴她,這個人已經(jīng)犧牲了”。

   賀子珍初戀的這個人名叫歐陽洛,是江西地區(qū)最早參加革命的人之一,當時是賀子珍的領(lǐng)導,曾任中共湖北省委書記,1930年被捕犧牲。當毛澤東告訴賀子珍這個消息的時候,一開始她根本都不相信。“毛主席追求賀子珍很久,人家都笑他。他看中賀子珍有文化、是當?shù)氐牟排,而且有性格,為了革命寧可犧牲自己的精神!庇幸淮,毛澤東和朱德正在開會,賀子珍也參加了。這時,敵人來了。賀子珍二話不說,自己出門騎上一匹沒有馬鞍的馬,手上拿著兩支槍,東西各放一槍,把敵人引開了。她轉(zhuǎn)了一圈把敵人甩掉后,自己平安回來了。賀子珍的這股子英雄氣也深深地吸引著毛澤東。慢慢地,他們相愛了。

   2、八角樓見證了他們相愛的歲月

   毛澤東和賀子珍相識還不能忘記另一個叫王新亞的人。而王新亞也是毛澤東上井岡山之前,毛澤東和賀子珍雙方都認識的唯一的一個人。王新亞是一名北伐軍官,賀子珍是在江西永新認識他的。當賀子珍和哥哥賀敏學上井岡山的時候,王新亞卻帶著他的農(nóng)民自衛(wèi)軍向湖南進發(fā)。分手時,王新亞還通過賀敏學留給賀子珍100塊銀元。在湖南瀏陽,王新亞向毛澤東介紹了永新、安福在大革命時期的斗爭情況,講了袁文才和王佐的隊伍以及羅霄山脈的地理位置。后來王新亞的自衛(wèi)軍與安源礦工起義,參加毛澤東的隊伍,成立了第二團,起義失敗后離開了革命隊伍。毛澤東正是從王新亞那里得知井岡山群眾基礎(chǔ)和地形條件比較好,才決定在起義失敗后投奔井岡山的。

   當毛澤東收攏余部,帶著衣衫襤褸的隊伍,在井岡山和袁文才、王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毛澤東就看見了一起來歡迎他的賀子珍。一開始,毛澤東還以為賀子珍是袁文才的女兒呢!當袁文才告訴他賀子珍是永新縣委的干部的時候,毛澤東看她這么年輕,很是佩服。而袁文才對“毛委員”的到來非常高興,把埋在地下的1000塊銀元挖了出來,用12個竹筒子裝好送給了毛澤東。

   1928年春天,賀子珍率隊前往永新塘邊村發(fā)動土地革命,與后期到達的毛澤東等人會合。在這里,她協(xié)助毛澤東完成了《永新調(diào)查》和《寧岡調(diào)查》。哥哥賀敏學主動把自己的住處———茅坪八角樓讓給了妹妹,從此,他們的愛情在井岡山迎來了春天。

   盡管的毛澤東和賀子珍婚姻只保持了十年,隨著賀子珍出走蘇聯(lián)而結(jié)束,但他們患難與共的愛情,并沒有隨著歲月流逝而改變,有傷也有淚,有痛也有恨。

   3、賀怡要為姐姐爭地位

   當年輪又過了十圈,賀子珍滿身傷痕回到祖國的時候,毛澤東先是年初同意王稼祥夫婦和羅榮桓夫婦將賀子珍從精神病院接回國,接著在5月30日致信時任中共中央婦委書記、東北局婦委書記的蔡暢,請她照顧好即將從蘇聯(lián)回國的賀子珍。8月,賀子珍攜女兒嬌嬌和岸青兄妹抵達哈爾濱,先在東北財政部任機關(guān)總支部書記工作,后調(diào)至哈爾濱總工會干部處做工運工作。第二年她隨機關(guān)遷至沈陽,并與妹妹賀怡會面。

   作為毛澤東的弟媳,賀怡要為1937年賭氣出走的姐姐爭個名分,力勸姐姐回到毛澤東身邊。賀子珍對此已心靜如水,但實在拗不過妹妹的好心好意,她猶豫了。在賀怡幫助下,賀子珍和女兒嬌嬌分別用俄文給毛澤東寫了一封信。對女兒的來信,毛澤東喜出望外,立即用電報回復(fù)了。而對賀子珍來信,毛澤東沒有直接也沒有那么快捷地回信。

   賀子珍寫給毛澤東的信大意是:“主席:我已經(jīng)回到中國來了。身體不太好,還在休養(yǎng),并參加一些工作。我離開中國九年,對國內(nèi)現(xiàn)有的情況不大了解,我要通過工作來了解情況。我在蘇德戰(zhàn)爭期間,生活艱苦,什么都要干,比長征還苦。不過,這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我要好好工作,F(xiàn)在我學做工會工作。我很感謝您對我妹妹和母親的照顧,代我盡了姐姐和女兒的責任,我將終生銘記在心!

   毛澤東最后還是回信了,這封遲到近兩年的信是在1950年夏天才回復(fù)的。

   1949年春,賀怡與到北京商討翻譯毛澤東哲學著作的蘇聯(lián)教授尤金一起,帶著嬌嬌和毛岸青一起來到北京,住進了香山的雙清別墅。性格潑辣、敢作敢為的賀怡在大哥毛澤東面前毫不掩飾地說:“主席,我一是來送外甥女的,二是來給子珍姐找地位的!辟R怡覺得現(xiàn)在是要給自己的姐姐爭個名分的時候了。毛澤東沉思良久沒有回答。后來“毛澤東還是在石家莊約見賀怡,要賀怡把賀子珍找來,頗有重歸于好的意思”。而且毛澤東還跟她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你讓賀子珍到這里來,這是歷史造成的事實了,我們還是按中國的老傳統(tǒng)辦吧。”可是,等賀怡再次帶著姐姐賀子珍來到北京的時候,卻沒有了上次那樣的順利。當火車行至山海關(guān),賀子珍被自稱為組織部門的人在山海關(guān)阻攔,被擋在了北京的大門之外,只得在天津住了幾乎一個夏天。而這一切的真相都在1949年11月21日,隨著賀怡在尋找毛澤東和賀子珍于長征出發(fā)時寄養(yǎng)在江西的兒子毛毛時遇車禍身亡,而隨之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之中了。

   4、回到延安,毛澤東收到了她的“訣別信”

   1937年9月的一天,剛剛開完洛川會議回到延安的毛澤東,在鳳凰山吳家窯的窯洞收到了妻子賀子珍的回信。信是他的警衛(wèi)員從西安八賢莊八路軍辦事處捎回來的。這封被后人稱作所謂“訣別信”的信件,其實只是一塊白手帕。

   從8月20日到30日,毛澤東在洛川整整待了十天。在這次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毛澤東明確提出了中共軍事戰(zhàn)略應(yīng)從“國內(nèi)正規(guī)戰(zhàn)爭向抗日游擊戰(zhàn)爭轉(zhuǎn)變”。這一轉(zhuǎn)變的偉大意義,歷史已經(jīng)證明了毛澤東的遠見卓識。但當毛澤東回到鳳凰山窯洞時,他的那位說話快、走路也快、性子又急又爽快的妻子賀子珍已經(jīng)離開家,到西安去了。人去屋空,他們甚至還沒有來得及道一聲別,這不禁讓毛澤東黯然神傷。然而,這一別,竟是22年。

   毛澤東到洛川開會去了,鳳凰山窯洞的哨兵也撤了。因為美國女記者史沫特萊和漂亮女翻譯的到來,愛跳舞的毛澤東與賀子珍的誤解越來越大,十年患難夫妻開始賭氣吵架。賀子珍的剛烈脾氣是出了名的,從上井岡山到下井岡山,從長征到延安,身上留下17塊彈片的她,連毛澤東也愛稱其為“女司令”。但這次,毛澤東似乎沒有遷就賀子珍,他安排賀子珍去黨校學習,甚至生氣地與妻子分居。這更激怒了賀子珍,她感覺:“毛澤東和井岡山、瑞金的那個毛澤東不一樣了”,“他要是陪我吵,跟我吵,我會好受些,而采取這種態(tài)度我就傷心透了。這是以前不曾有過的,我認為他對我淡漠了,疏遠了……”因此,從井岡山就開始擔任毛澤東機要秘書的賀子珍,再也不想?yún)⒓踊蛄邢恢獏⒓舆^多少次的由毛澤東主持的重要會議了。

   沒有出席洛川會議的賀子珍也沒有閑著,“老毛”的離開似乎讓她覺得自己的生活反而安靜了許多。她沒有那么浪漫。要不,她怎么會當“愛開玩笑”的毛澤東在與“開放無拘無束”的美國女人“又說又笑”的時候,“不僅罵了人家,兩人還動手打了起來”呢?毛澤東因此“批評她不懂事,不顧影響”。而對她來說,毛澤東首先是她的丈夫,然后才是主席。在賀子珍不服毛澤東勸告的背后,藏著的卻是一顆女人脆弱又有些要強、多疑和自卑的心。一氣之下,賀子珍要離開延安,要去西安,要去上海,她要去治病,要去取出身上的17塊彈片,去學習文化,因為她知道在越來越多的知識青年和愛國學生涌向延安的時候,她肚子里有限的幾滴墨水已經(jīng)顯得落伍了,她甚至覺得丈夫在“嫌棄”她了。

   “老毛”不在家的日子,賀子珍內(nèi)心或許更多的是充滿著對未來的憧憬。因為她將要離開延安,離開毛澤東,到上海去,到世界上另一個更加聞名的紅色圣地——莫斯科去,這個地方就連批評她“不懂事”的丈夫、中共最高領(lǐng)導人毛澤東也還沒有去過。她嘴里說的是“去治病、去學習、去休息”,而內(nèi)心里其實是在跟“老毛”賭氣,在跟有文化的“開放的美國女人”斗氣,也是自己要為自己爭口氣——16歲參加革命、17歲領(lǐng)導革命、18歲騎馬挎槍走天下的她,要用先進的文化來武裝自己,甚至包括學習跳舞。愛之深,情也切。她深愛著她的“老毛”,她害怕她的“老毛”疏遠她離她而去。

   日理萬機的毛澤東落寞地坐在吳家窯的窯洞里,在這四壁簡陋、只掛著一些地圖、唯一的奢侈品只是一頂蚊帳的家中,在那閃耀著微弱火花的油燈或燭光下,那個和自己一起夜里工作白天睡覺像個“夜貓子”一樣勤勞無畏的妻子呢?那個夏天為他扇扇子驅(qū)蚊納涼、冬天為他暖被生火的溫柔體貼的妻子呢?那個從山上采摘新鮮的野杏自制成酸得掉牙的蜜餞的可愛能干的妻子呢?毛澤東的內(nèi)心何嘗不是翻江倒海?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他們已經(jīng)是十年夫妻,患難與共,生死相戀。而與賀子珍的愛情,或許與毛澤東一生所保存的對“驕楊”楊開慧的初戀的激情有著本質(zhì)的不同。他怎能忘記三起三落的井岡歲月;怎能忘記八角樓的燈光;又怎能忘記自己跛著腳第一次與這個勇敢美麗的“永新一枝花”見面時,她把他化膿糜爛的雙腳命令似的放在她18歲的掌心里擦洗換藥;還有,她“年頭一個年尾一個”為他生了十個孩子(賀子珍這次出走正懷著第十個孩子)……是賀子珍陪伴著他度過了最艱難的革命歲月和他人生的低谷并重新崛起。他多么希望妻子能夠回到自己的身邊。于是,他趕緊給她寫了封信,派警衛(wèi)員立即送到西安去,并要把她接回延安來。但,賀子珍沒有回來。賀子珍只是請警衛(wèi)員給丈夫毛澤東捎回了一塊白手帕,上面只寫著四個字:“從此訣別”。

   5、“我一定要走,治治他”

   對賀子珍的離開,許多人都安慰她,規(guī)勸她,挽留她。在延安,和她一起從長征路上走過來的“三十女杰”之一的鐘月林(宋任窮的夫人)苦勸她不要走;在西安,林伯渠和她的妯娌錢希均(毛澤民第二任夫人)都苦口婆心地勸她;到了蘭州,毛澤東的老朋友謝覺哉、王定國夫婦又是好言相勸;再到烏魯木齊,賀子珍的好友彭儒、陳正人夫婦受毛澤東委托,再次挽留。然而,這一切怎能擋得住這個年僅28歲,外表上看起來“簡直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婦”,但“反抗的火焰毫未消滅”的“女司令”呢(斯諾語,1936年)!毛澤東內(nèi)心深處依然掛念著賀子珍,他把賀子珍送給他的白手帕一直珍藏在自己的鐵箱子里,珍藏在自己心靈的深處。他沒有怨恨她,或許還有一絲歉疚,賀子珍的離開成了他心中一個隱隱的痛。許多年以后,住在中南海的毛澤東還曾多次跟別人說起他與賀子珍的感情,“唉,她那次就是要走,聽不進我的話。我哭了,怎么勸怎么說也沒有制止她……”

   毛澤東動員了自己能夠動員的力量,再三挽留賀子珍。但一意孤行的賀子珍還是毅然決然踏上了異國的土地。從延安到西安,從西安到蘭州,從蘭州到烏魯木齊,從烏魯木齊到蘇聯(lián)再到莫斯科,賀子珍踏上了一條不歸路。賀子珍哪里想得到,命運竟然跟她開了一個玩笑———為了天長地久,卻失去了曾經(jīng)擁有。

   在西安,剛剛從上海回來的毛澤民和錢希均夫婦告訴賀子珍淞滬抗戰(zhàn)已經(jīng)爆發(fā)。這應(yīng)該給本想去上海的賀子珍改變主意提供了一個機會,但“好馬不吃回頭草”的賀子珍卻因此要改道去莫斯科。為了勸其回心轉(zhuǎn)意,和她從瑞金就一起并肩戰(zhàn)斗的錢希均同她擠在一張床上,妯娌倆徹夜長談。錢希均勸賀子珍“回到大哥身邊去”,說:“您走了,嬌嬌這么小,誰管!”賀子珍賭氣說:“他管嘛!”錢希均接著說:“大哥誰管?”賀子珍不說話。錢希均開玩笑嚇唬她說:“聽說,一些延安的女青年專門找長征干部,你不怕你走了,有人去找他?”對此,賀子珍淡然一笑,似乎有些不以為然,說:“他愛我,我走到天邊他也愛我;他不愛我,我天天在他身邊,他也不愛!睅资旰,錢希均每每回憶起這番談話,總是感嘆不已,說:“賀子珍人很聰明,可性情太犟,誰會料到后來的變化。她還是太年輕了,想不了這么多,顧不了這么多!我們當時都太年輕了!”但即使如此,年輕氣盛的賀子珍,臨行前還是托錢希均給丈夫毛澤東帶去一條被子,仍然擔心她的丈夫“蓋得太薄了”。錢希均就勸她:“你這么惦著他,這又何苦來!”賀子珍回答說:“生孩子生怕了,我要去治病,取彈片,做絕育手術(shù),好好學習。我一定要走,治治他!”她還對錢希均說:“等我兩年!

   6、紅毛毯陪伴她度過難熬的十年

   盡管隨著1938年第10個孩子兒子廖瓦的出生和夭折,以淚洗面的賀子珍開始意識到一年前的沖動和任性將會給自己帶來懲罰性的后果,慢慢回心轉(zhuǎn)意的她還是深情地給毛澤東寫了一封信,并且附上自己在蘭州照的相片,托回國的戰(zhàn)友捎給丈夫毛澤東。然而,她沒有得到回音。真的過了兩年,1939年8月,就在周恩來在鄧穎超的陪同下到蘇聯(lián)治療臂傷的時候,帶來了“老毛”的回信:“自珍(賀子珍原名賀自珍)同志,你的照片已經(jīng)收到。我一切都好,勿念……以后我們就是同志了!

   人自傷心水自流。面對丈夫如此委婉地提出分手,賀子珍縱是心曲千萬端,悲來與誰說?

   從此,賀子珍更加孤獨無望。這位當年在井岡山和長征路上叱咤風云的“女司令”遭遇了前所未有的人生折磨。除了1941年毛澤東托朱德之女朱敏將他們唯一幸存的女兒嬌嬌(李敏)送到莫斯科,母女在異國有了短暫的團聚之外,賀子珍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甚至從1941年秋天開始到1947年春天結(jié)束,因為蘇德戰(zhàn)爭的爆發(fā),賀子珍在被疏散到莫斯科郊外的伊萬諾沃市,因與所在的國際兒童院發(fā)生沖突之后,竟然被當做瘋子送進了精神病院,長達六年之久!而當她離開瘋?cè)嗽旱臅r候,她離開毛澤東已經(jīng)是第10個年頭。而在這10個年頭里,抗日戰(zhàn)爭早已勝利結(jié)束,她的丈夫毛澤東已經(jīng)指揮他的人民解放軍控制了大半個中國,蒼茫大地已經(jīng)是我主沉!三千六百個日日夜夜的煎熬,賀子珍度日如年。

   好在王稼祥夫婦和羅榮桓夫婦在這緊急的關(guān)頭,以閃光的一筆為賀子珍也為歷史打開了一扇迎接曙光的窗戶。當王稼祥把賀子珍在蘇聯(lián)的遭遇電告毛澤東并請示是否由他們夫婦帶賀子珍母女回國時,毛澤東親自復(fù)電“完全同意”。從西北走出國門的賀子珍終于從東北回到了祖國的懷抱。此間,她的父親母親相繼離去,但都受到了毛澤東的厚遇,生前親自照料,身后為老人送終立碑。對此,賀子珍感激不盡,她寫信告訴毛澤東:“我很感謝您對我的妹妹和母親的照顧,代我盡了姐姐和女兒的責任,我將終生銘記在心!

   1947年回國后,賀子珍就住在哈爾濱。這個時候的賀子珍并沒有想去見毛澤東。她或許只想讓時間來撫平昨日所有的創(chuàng)傷。但過去的又怎么能夠就這么讓它過去呢?10年來,賀子珍一直珍藏著一條紅毛毯,哪怕就是被關(guān)在瘋?cè)嗽旱臅r候,她也沒有丟失———因為這條紅毛毯是她和丈夫毛澤東共同蓋過的!她把紅毛毯和女兒一起帶了回來。紅毛毯給了她多少美好又憂傷的回憶,紅毛毯又陪伴著她度過了多少個不眠之夜,給了她繼續(xù)活下去的溫暖和力量!

   7、在收音機里聽到他的聲音,她暈了過去

   而同樣也是1947年,開始擔任毛澤東警衛(wèi)工作的李銀橋,有一次拎著毛澤東的一件“磨得薄如蟬翼而某些部位補丁摞補丁又厚似硬紙板”的灰軍裝,說:“主席,你看看吧,再穿就該出洋相了。說不定你作報告,在臺上一做手勢它就會碎成布片了!泵珴蓶|接過衣服,一邊“小心翼翼地放在大腿上,像撫摸傷病員一樣撫摸那件舊衣,撫平上面的皺紋”,一邊跟他說:“它跟我參加過洛川會議呢!崩钽y橋發(fā)現(xiàn)“毛澤東眼圈忽然濕潤了,茫然地望著那件舊衣沉入靜靜的回憶。片刻,他又歷數(shù)出舊衣的幾件‘功勞',嘆口長氣:‘這樣吧,用它補衣服。它可以繼續(xù)發(fā)揮作用,我也能繼續(xù)見到它'!泵珴蓶|說這些話時,“仿佛眼前看到的不是舊衣,而是一位患難與共的老戰(zhàn)友”。毫無疑問,毛澤東仍惦念著賀子珍。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賀子珍回國后寫給毛澤東的第一封信是羅榮桓幫助她拍的電報,目的是請求“老毛”批準她正在華東前線作戰(zhàn)的哥哥賀敏學來東北手術(shù)治療戰(zhàn)斗中體內(nèi)留下的兩顆子彈!袄厦备袅艘惶炀突亓穗妶螅鹤诱洌

   來電收悉。華東戰(zhàn)局緊張,急需敏學在職就位,F(xiàn)在無法前來治療,以后有機會再予考慮。

   電報是羅榮桓叫秘書念給賀子珍聽的。賀子珍聽完毛澤東的電報沒有吭氣,許久之后才告訴她的嫂子李立英說:“毛主席的意見是對的。”盡管“老毛”沒有同意她的請求,但“老毛”的來電還是令賀子珍興奮不已。這個時候,賀子珍也開始了新的工作,開始了新的生活,甚至還曾想過再婚。但盡管這樣,賀子珍仍然有兩大心愿:一是不要因為她曾經(jīng)做過“第一夫人”就把她給“禁”起來;二是她想見毛澤東一面,說句話,握握手就行。

   1948年,妹妹賀怡在沈陽的相見,再次鼓舞著賀子珍分別用中文和俄文給毛澤東寫了一封短信,告訴他自己在蘇聯(lián)過的日子“比長征還要苦”。但這次毛澤東沒有很快回信,而是在一年后的1950年夏天才回復(fù)說:

   嬌嬌在我身邊很好,我很喜歡她。望你保重身體,革命第一,身體第一,他人第一,顧全大局。

   賀子珍是在天津收到已經(jīng)從西柏坡搬到北平香山雙清別墅居住的毛澤東的這封回信的。此前,她本是和女兒嬌嬌、毛岸青、賀怡一起進京的。但就在行至山海關(guān)時,賀子珍被組織部門擋在北平的門檻外面,只能在天津守望,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此后,賀子珍被安排在上海休養(yǎng)。1953年毛澤東約見賀敏學時,曾提出讓賀子珍再婚。帶著妹妹一起扛著大刀長矛上井岡山鬧革命的賀敏學,深知妹妹的性格,他告訴毛澤東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年后的1954年9月,全國人大一屆一次會議召開,毛澤東在開幕式上講話的錄音通過電波反復(fù)播放,傳遍大江南北。已經(jīng)17年沒有聽到毛澤東聲音的賀子珍,在收音機里偶然聽到了她朝思暮想的“老毛”那熟悉的湖南口音,她竟然一下子僵坐在椅子上暈了過去,直到第二天才被人發(fā)現(xiàn)。而開了一夜的收音機,已經(jīng)燒壞了。

   8、22年后廬山相會,賀子珍未語淚先流

   這一次,得知賀子珍病倒的消息后,60歲的毛澤東在女兒李敏面前第一次流下了淚水。經(jīng)歷過太多生離死別的毛澤東托女兒給賀子珍帶去了一封信,勸她要聽醫(yī)生的,看病吃藥,不要抽那么多的煙。毛澤東的來信勝過任何良藥,這次,癡情的賀子珍聽了毛澤東的話,病情很快恢復(fù)。在北京學習、工作的女兒李敏就這樣成了母親與父親之間的信使,來往于北京與上海之間。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毛澤東委托女兒給賀子珍捎來了一塊白手帕。這塊已經(jīng)泛黃發(fā)舊的白手帕,是毛澤東一直用著的。而對女兒每次的上海探母之行,毛澤東都要為李敏親自打點行裝,備好各種北京的土特產(chǎn)品。有一次,毛澤東得到一條好煙,自己拆開一包抽了幾根,但他后來還是省下來讓女兒連同已經(jīng)拆開的這包一起全送給了賀子珍。同樣,李敏每次回京,賀子珍總會讓女兒大包小包地帶上“老毛”當年愛吃的在北方又不易買到的時鮮蔬菜。據(jù)李敏回憶,有一次,母親賀子珍還特別請她給父親帶去一個耳挖勺。因為賀子珍知道毛澤東是個“油耳朵”,喜歡掏耳朵。千里送鵝毛,禮輕情義重。

   女大當嫁。被毛澤東視作“洋寶貝”的女兒的婚事牽動著身在北京的毛澤東和在上海的賀子珍。1958年,當女兒領(lǐng)著自己的男友走進中南海的豐澤園時,毛澤東不動聲色地端詳了一下這個名叫孔令華的英俊小伙兒,父女只是相視一笑。對這個未來的女婿,毛澤東同意了。但毛澤東主動跟李敏說:“你們的事,是個大事。我同意了,還要征得你媽媽的同意。如果你媽媽沒有意見,你就跟小孔去見他的父母。俗話說:丑媳婦也要見公婆哩!我的嬌娃不丑,更要見公婆。”而此時已經(jīng)搬到南昌休養(yǎng)的賀子珍同樣告訴女兒:“你爸爸同意的,我就同意!

   時間的腳步終于走到了1959年。這年夏天,新中國的歷史在江西廬山這座著名的“政治山”上又發(fā)生了一次驚人的“政治地震”———廬山會議召開了,彭德懷因為“萬言書”從而“靠邊站”了。但這次會議的召開卻給毛澤東與正在南昌休養(yǎng)的賀子珍的會面提供了千載難逢的機緣。而創(chuàng)造這個機緣的正是當年力勸賀子珍走下井岡山的曾志。早在1937年,當賀子珍前腳離開西安,曾志就后腳走進西安,兩人遺憾地擦肩而過。一到延安,曾志就見到了毛澤東。毛澤東主動地把賀子珍之所以出走并且自己極力挽留的前因后果跟曾志說了,并感嘆道:“我同賀子珍還是有感情的,畢竟是十年夫妻嘛!”同22年前一樣,隨同丈夫陶鑄(時任廣東省委第一書記)來參加廬山會議的曾志,在南昌看望了賀子珍之后,一回到廬山,她就去見毛澤東,并告訴他看望賀子珍的情況。毛澤東極其真摯地說:“我想見見她,畢竟是十年夫妻嘛!”同時,毛澤東請曾志對在江西掛職鍛煉的副省長汪東興講:“乘江青還沒有上山之前,將賀子珍接來!泵珴蓶|還細致地指明具體時間是“晚上兩點,當衛(wèi)士封耀松值班時再來”。

   在汪東興的安排之下,“毛賀會面”由曾志和時任廬山會議江西接待委員會主任的方志純的夫人朱旦華(毛澤民的第三任夫人,毛遠新之母)負責。后來,因陶鑄怕江青知道后生發(fā)事端,曾志的任務(wù)改由楊尚奎(時任江西省委第一書記)的夫人水靜承擔。1959年7月9日晚,毛澤東和賀子珍終于在分別了22年后相見了。地點就是蔣介石為夫人宋美齡建造的著名的“美廬”。廬山會議后的8月23日,剛剛回到北京才一天的毛澤東就在中南海的菊香書屋為自己的“洋寶貝”女兒主持了婚禮,這是他在廬山相會中答應(yīng)賀子珍的。而在廬山上,毛澤東也沒有忘記幫助“毛賀相會”的幾位女性,前后兩次在“美廬”請她們吃飯———第一次請的是曾志和朱旦華,四個菜;第二次請的是曾志、朱旦華和水靜三個人,六個菜,毛澤東還陪三位夫人喝了一杯茅臺酒。辣椒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賀子珍是在水靜和衛(wèi)士封耀松一左一右攙扶著走進“美廬”二樓的客廳的。22年,夫妻再相逢,賀子珍這一年整整50歲!毛澤東66歲。

   賀子珍似乎有些恍恍惚惚,話未出口淚先流。面對不?奁馁R子珍,毛澤東把茶水端到她面前,輕輕勸慰道:“我們見面了,你不說話,老哭,以后見不到了,又想說了……”在毛澤東詢問了她的身體、生活情況后,毛澤東告訴她現(xiàn)在“比以前更忙了”。在一問一答中,當毛澤東得知賀子珍在蘇聯(lián)的遭遇后,不禁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你當初為什么一定要走呢?”賀子珍哽咽地說:“都是我不好,我那時太不懂事了!倍潭痰90分鐘的會面,沒有相擁而泣,亦沒有握手言歡,只是臨走的時候,賀子珍拿走了毛澤東的香煙和安眠藥。因為拿走的安眠藥有三種,必須按順序服用,錯服會出事的。毛澤東趕緊叫衛(wèi)士封耀松打電話給水靜,第二天早晨當他得知安眠藥已經(jīng)要回后,連連說:“好!好!”但事后毛澤東告訴曾志,說賀子珍“不行了,她腦子壞了,答非所問”。這出乎曾志的意料之外,她不相信這是真的。其實,對于賀子珍,在分別22年后才見到她深愛的丈夫,早已是無語凝噎,一切又該從何說起?

   9、紀念堂里,她緊緊咬著那塊白手帕

   最能說明毛澤東依舊惦念賀子珍的,或許正是他在廬山會議期間默寫白居易的《琵琶行》。如今,“美廬”的一層展廳里就展示有毛澤東的手書《琵琶行》的復(fù)制品。但我們可以看到,毛澤東在書寫中漏掉了六句四十二個字:“轉(zhuǎn)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diào)先有情。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續(xù)續(xù)彈,說盡心中無限事!泵珴蓶|如此手書是有意還是無意,我們不得而知,但在相隔22年的“毛賀相會”之后,革命家毛澤東的理性或許已經(jīng)被詩人毛澤東的浪漫情懷所打動吧?毛澤東的外孫女東梅還舉例,外公毛澤東在這個時期還曾多次默寫著名詩人李商隱的詩句,比如《錦瑟》,比如《相見時難別亦難》等。盡管此后毛澤東和賀子珍都分別兩次和三次登過廬山,但他們此后卻再也沒有相見,一別竟成永別!

   1970年,毛澤東最后一次登上廬山。在“蘆林一號”,有一次他和服務(wù)員聊天,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賀子珍對我最好,長得也漂亮。她后來有病,老懷疑別人害她,誰都懷疑,但不懷疑我!贝撕螅R子珍安安靜靜住在上海湖南路一座幽靜的花園里;▓@里種有臘梅花,這是毛澤東喜歡的,賀子珍不準任何人摘。但只有一個人例外,就是毛澤東的外孫女孔東梅。

   1976年9月9日,毛澤東逝世,中國人一下子變得迷茫起來,好像輪船失去了舵手和方向。在東梅的記憶中,似乎只有外婆賀子珍出人意料地異常冷靜,她叉著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自言自語:“主席身體不是很好嗎?怎么,一下子就走了?”顯然女兒對媽媽隱瞞了爸爸的病情。東梅在書中記述了外公毛澤東病重時,媽媽李敏最后一次見到父親的情景:毛澤東已經(jīng)不能說話,為了表達自己的感情,用左手拇指與食指在女兒面前畫了個“圓圈”。這是什么意思?后來有人說毛澤東在女兒李敏面前的這個動作,指的是賀子珍。因為賀子珍的生日是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所以就有小名叫“桂圓”。而1976年的9月8日正好是農(nóng)歷八月十五。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毛澤東恰恰在賀子珍生日的第二天凌晨時分離開了這個世界。

   三年后的1979年,新中國迎來她30歲的生日,賀子珍也迎來她70歲的生日。臥病在床的賀子珍想到北京去,想到她的丈夫毛澤東和他的戰(zhàn)友們以鮮血和生命建起來的新中國的首都看一看。女兒女婿自然滿足了老人的心愿。9月8日,坐落在世界最大的廣場———天安門廣場上的毛主席紀念堂,靜悄悄地迎來了最特殊的一位嘉賓———毛澤東的患難妻子賀子珍。賀子珍坐在輪椅上,在女兒女婿的陪同下,向毛澤東敬獻了花圈,上面寫著:“永遠繼承您的革命遺志。戰(zhàn)友賀子珍率女兒李敏、女婿孔令華敬獻!睍r隔廬山相會又整整過去了20年,賀子珍再次見到了她的“革命戰(zhàn)友”,她的“老毛”……賀子珍下定決心聽從親人和醫(yī)護人員的提醒:不能哭。泣盡繼以血,心摧兩無聲。她真的沒有哭!經(jīng)歷了人生的至樂、至苦、至恨、至愛的賀子珍,緊緊地用牙齒咬著那塊毛澤東送給她的白手帕,強忍著不哭出聲來,而滾動在她眼里的一滴淚,怎么也掉不下來!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wǎng),中有千千結(jié)。賀子珍嘴里緊緊咬著的這塊白手帕,是不是42前的1937年她送給“老毛”的那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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