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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秋收起義

  一九二七年八月一日,以周恩來為書記的中共中央前敵委員會,在南昌率領國民革命軍賀龍、葉挺部兩萬多人起義,打響了武裝反抗國民黨反動派的第一槍。李立三在兩年多后說:"南昌暴動在革命歷史上有他的偉大意義。在廣大群眾沒有出路的時候,全國樹出新的革命旗幟,使革命有新的中心"。但這次起義也有深刻的教訓:沒有直接到當?shù)剞r(nóng)村中去發(fā)動和武裝農(nóng)民,實行土地革命,建立農(nóng)村根據(jù)地,而是按照中共中央原定計劃南下廣東,奪取出海口,準備在取得外援后攻打大城市,結果失敗了。

  毛澤東這時仍隱蔽在環(huán)境極其險惡的武漢。中共中央實行緊急疏散時普照準備派他到四川去,他要求仍回自己更熟悉、并且武裝起義條件正趨成熟的湖南。中央就把他暫時留在武漢,指導湖南省委的工作,并受中央委托研究湖南軍事形勢和農(nóng)民運動狀況,籌劃湖南的秋收起義。

  毛澤東最初把準備發(fā)動起義的重點放在湘南。那時,彭湃領導的廣大農(nóng)民武裝約有千人駐在湘粵邊境的汝城縣,正在南下的南昌起義軍有可能調出一部分兵力開赴汝城支援,瀏陽、平江一帶的農(nóng)民武裝也可以向這一帶集中。八月初,毛澤東向中央提出《關于湘南運動的大綱》。要點是:"湘南特別運動以汝城縣為中心,由此中心進而占領桂東、宜章、郴州等四、五縣,成一政治形勢,組織一政府模樣的革命指揮機關,實行土地革命,與長沙之唐政府對抗,與湘西之反唐部隊取聯(lián)絡。"他要求從南昌起義軍中抽調的一個團開赴汝城作為中堅,這樣至少有占領五縣以上的把握。這個計劃,經(jīng)中共中央常委通過后轉發(fā)湖南省委。

  八月七日,毛澤東出席在漢口秘密舉行的中央緊急會議,即在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上有著重大轉折意義的八七會議。會議在共產(chǎn)國際代表幫助下,總結大革命失敗的經(jīng)驗教訓堅決批判以陳獨秀為代表的右傾投降主義錯誤,確定了實行土地菱和武裝反抗國民黨反支派的總方針,毛澤東當選為中共中央臨時政治局候補委員。

  在八七會議上,毛澤東以親身經(jīng)歷,從國共合作時不堅持政治上獨立性、黨中央不傾聽下級和群眾意見、抑制農(nóng)民革命、放棄軍事領導權等四個方面批評陳獨秀的右傾錯誤,并對會議確定的總方針的兩個方面提出有獨到見解的看法。

  關于軍事工作,毛澤東尖銳地指出:"從前我們罵中山專做軍事運動,我們則恰恰相反,不做軍事運動專做民眾運動。蔣唐(指蔣介石、唐生智--引者注)都是拿槍桿子起家的,我們獨不管。"這實際上提出了要把軍事運動和民眾運動相結合的思想,反對專做軍事運動或專做民眾運動這兩種各走極端的做法。他著重強調:"以后要非常注意軍事,須知政權是由槍桿子中取得的。"這是一個對中國革命有著極其重要意義的論斷。毛澤東對中共中央在這個問題上"現(xiàn)在雖已注意,但仍無堅決概念"提出批評,建議"此次會議應重視此問題,新政治局常委要更加堅強起來注意此問題"。

  關于農(nóng)民土地問題,他認為:一、應當規(guī)定大中地主的標準建議以五十畝為限,五十畝以上的地主土地通通沒收。二、小地主問題是土地問題的中心問題,困難在于《最近農(nóng)民斗爭的議決案》規(guī)定不沒收小地主土地,"如此,則有許多沒有大地主的地方,農(nóng)協(xié)則要停止工作。所以要根本取消地主制,對小地主應有一定的辦法。"三、對自耕農(nóng)中的富農(nóng)、中農(nóng)的地權應有不同的規(guī)定,要確定方向。共產(chǎn)國際代表沒有采納毛澤東的意見,不讓大家再討論土地問題,并且提出:"土地的根本問題是土地國有。"

  毛澤東過去做過工人運動、農(nóng)民運動、學生運動和統(tǒng)一戰(zhàn)線工作,卻從來沒有做過軍事工作。根據(jù)實際需要,他勇敢地挑起了這副全新的擔子。將近四十年后,他先后同兩批外國朋友說:"像我這樣一個人,從前并不會打仗,甚至連想也沒想到過要打仗?墒堑蹏髁x的走狗強迫我拿起武器。""是什么原因使我到軍隊中去的?還是帝國主義、蔣介石殺人。"當然,從"不會打仗,甚至連想也沒想到過要打仗"到學會打仗,這是需要經(jīng)歷一個不短的過程的。

  他在八月十二日秘密回到長沙。

  八月十九日,中共湖南省委將湖南秋收暴動以長沙暴動為起點的計劃,報告中共中央。第二天,毛澤東又寫信給中共中央,報告了他對一些重大政策問題的不同意見。

  中共中央收到湖南省委的秋收暴動計劃和毛澤東的信件后,在八月二十二日召開常委會研究。在討論中,有的人指名批評毛澤東的"槍桿子中奪得政權"的論斷和中央不同,說中央才是"純粹信任群眾力量,以軍事力量為幫助"。二十三日,中共中央給湖南省委復信,雖然在原則上表示以長沙為暴動起點的計劃是對的,但又批評說:暴動計劃"偏重于軍力,其結果只是一種軍事冒險";并縣提出"此時我們?nèi)匀灰試顸h名義來贊助農(nóng)工的民主政權",如果就拋去國民黨的旗幟、實現(xiàn)蘇維埃政權,"這是不對的";還主張在土地問題上"這時主要口號是'沒收大地主土地',對小地主則提出減租的口號"。這些批評和指責,顯然是脫離實際情況的,說明中央要改變已有的成見、傾聽并接受毛澤東來自實踐的呼聲,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毛澤東對中共中央復信采取分析的態(tài)度,對其中符合實際情況的部分貫徹執(zhí)行,對不發(fā)實際的批評給予答復。

  毛澤東和湖南省委堅持從實際情況出發(fā),制訂了明確的暴動綱領。毛澤東一九三六年對斯諾說:"我在那里的綱領,要求下列五點:(一)省的黨組織同國民黨完全脫離關系;(二)組織工農(nóng)革命軍;(三)沒收大地主以及中、小地主的土地財產(chǎn);(四)在湖南建立獨立于國民黨的共產(chǎn)黨力量;(五)組織工農(nóng)兵蘇維埃。"

  形勢的發(fā)展使中共中央的認識也逐漸有了變化。時隔三周,中共中央下發(fā)《關于"左派國民黨"及蘇維?谔枂栴}決議案》等兩個文件,宣布"八月決議案中關于左派國民黨運動與在其旗幟下執(zhí)行暴動的一條必須取消";"對于小地主的土地必須全部沒收,實現(xiàn)'耕者有其田'的原則"。然而,中央對有些問題的看法,仍和毛澤東并不一致。

  秋收起義的行動已如箭在弦上,一觸即發(fā)。緊迫的局勢,不容許中共中央和毛澤東等之間的爭論充分發(fā)展下去。

  當時,在湘贛邊界存在著幾支革命的武裝力量:一支是共產(chǎn)黨員盧德銘任團長的國民革命軍第二方面軍總指揮部警衛(wèi)團,因為沒有趕上參加南昌起義而停留在那一帶;一支是平江、瀏陽等地的工農(nóng)義通隊或農(nóng)民自衛(wèi)軍;還有一支是準備起義的安源路礦的工人武裝。在國民黨當局加緊鎮(zhèn)壓措施的情況下,必須迅速決定行止,不能再延擱了。

  八月下旬,警衛(wèi)團和平江、瀏陽工農(nóng)義勇隊負責人,在湘潭邊界的汪西修水山口鎮(zhèn)舉行會議,決定合編為一個師:警衛(wèi)團為第一團,駐修水;瀏陽工農(nóng)義勇隊為第三團,駐銅鼓;平江工農(nóng)義勇隊分別補入這兩個團。因為盧德銘已去武漢向中共中央報告工作,由余灑度任師長。此外,安源鐵路煤礦工人糾察隊、礦警隊和安福、蓮花、萍鄉(xiāng)、醴陵、衡山等地的農(nóng)民自衛(wèi)軍,可以合編為一個團。這幾支部隊就是毛澤東領導湘贛邊界秋收起義時的主要力量。

  八月三十日,中央湖南省委在長沙接到安源市委有關湘贛邊界工農(nóng)武裝情況的報告后召開省委常委會議,討論確定湖南秋收暴動的計劃。會議決定,首先集中力量在條件較好的地區(qū)平江、瀏陽、醴陵等縣和安源發(fā)起暴動,進攻長沙,并成立以毛澤東為書記的中共湖南省委前敵委員會作為秋收暴動的領導機構。

  會議一結束后,毛澤東便在第二天清晨乘火車從長沙前往安源。他走前先送楊開慧回板倉,要她照顧好自己的母親,管好三個孩子,參加一些農(nóng)民運動。這次分手竟成了他們的最后離別!

  九月初,毛澤東穿著農(nóng)民服裝趕到安源,在張家灣召開會議,傳達中央八七會議精神和湖南省委的秋收暴動計劃。到會的有瀏陽縣委書記潘心源、安源市委負責人寧迪卿、贛西農(nóng)民軍總指揮兼安?h農(nóng)軍負責人王興亞等。會議討論了軍事和農(nóng)民暴動的布置,確定分為三路,從贛西修水、銅鼓和安源三地起義,進擊湘東,會攻長沙;同時布置了湘贛邊界各縣的農(nóng)民暴動,以配合軍事行動。在這三路中,以中路為主力軍。那就是駐在銅鼓的瀏陽工農(nóng)義勇隊,準備會合駐在修水的警衛(wèi)團,一起向瀏陽進攻,"因為這路軍事勢力較厚,地勢較險,瀏陽又逼近長沙,進可以戰(zhàn),退可以守"。所以,會議決定毛澤東和瀏陽縣委書記潘心源在會后趕到銅鼓,直接指揮這一路的行動。對安源工作也作了布置;以安源工人和礦警隊為主力,暴動后進攻萍鄉(xiāng)和醴陵,對長沙取包圍之勢,但決不能放棄萍鄉(xiāng)、安源,"使敵人斷絕我們的退路"。

  九月六日,毛澤東在安源得知留在長沙的湖南省委黨委決定的暴動日期:九日開始破壞鐵路,十一日各縣暴動,十五日長沙暴動。他立刻以中共湖南省委前敵委員會的名義,向在銅鼓的第三團下達起義計劃和部署,通知他們將參加起義的部隊名稱統(tǒng)一定為工農(nóng)革命軍第一軍第一師,并要他們立刻將這個決定和運動計劃向在修水的師部和第一團轉達。

  這時,國民黨內(nèi)兩派間的寧漢對立沒有結束。唐生智的主力當時還在東征前線,湖南的兵力比較薄弱,但他們?nèi)栽诩泳o鎮(zhèn)壓活動。八月中旬,唐生智指令湖南省政府代主席周斕,致電駐防萍鄉(xiāng)的師長胡文斗,注意防范,度調集其他軍隊準備呼應。九月六日,長沙衛(wèi)戍司令部截獲長沙市共產(chǎn)黨組織給各支部關于中秋節(jié)舉行武裝起義的密令,隨即宣布:從九月八日起,"特別戒嚴五日,每日晚十時,即斷絕交通,并于中秋日加緊戒嚴,軍警停止放假,日夜?jié)M街,均放步哨,以防暴動。"

  毛澤東在安源作好安排后,身穿白色的褂子和長褲,裝作安源煤礦的采購員,由潘心源陪同趕往銅鼓。不料,走到湖南瀏陽張家坊村,被民團巡邏查房隊抓住,在押送民團總部的途中,機智地脫險。這段經(jīng)歷,他在三十年代曾向美國記者斯諾談過:

  "當我下鄉(xiāng)組織軍隊、奔走于漢冶萍礦工和農(nóng)民武裝之間的時候,我被一些國民黨勾結的民團抓到了。那時候,國民黨的恐怖達到頂點,數(shù)以百計的共產(chǎn)黨嫌疑分子被槍斃。那些民團奉命把我押到民團總部去處死。我從一個同志那里借了幾十塊錢,打算賄賂押送的人釋放我。普通的士兵都是雇傭兵,槍斃我對他們并沒有特別的好處,他們同意釋放我,可是負責的隊長卻不允許。因此我決定設法逃跑。但是,直到離民團總部大約不到二百米的地方,我才找到機會。我一下子掙脫出來,往田地里跑。"

  "我跑到一個高地,下面是一個水塘,周圍長了很高的草,我在那里躲到日落。士兵們在追蹤我,還強迫一些農(nóng)民幫助他們搜尋。有好幾次他們走得很近,有一兩次我?guī)缀蹩梢杂檬纸佑|到他們。盡管有五六次我已放棄任何希望,認為自己一定會再次被抓住,可是不知怎么的我沒有被他們發(fā)現(xiàn)。最后,天近黃昏了,他們放棄了搜尋。我馬上翻山越嶺,徹夜趕路。我沒有穿鞋,腳底擦傷很厲害。路上我遇到一個友善的農(nóng)民,他給我往處,后來又帶領我到了鄰縣。我身邊有七塊錢,用這錢買了一雙鞋、一把傘和一些食物。當我最后安全到達農(nóng)民武裝那里的時候,我的口袋里只剩下兩個銅板了。"

  他于九月十日到達銅鼓的第三團(那就是原來的瀏陽工農(nóng)義勇隊)團部,宣布把部隊改編為工農(nóng)革命第一軍第一師第三團,向瀏陽進發(fā)。而在這前一天,震動全國的湘贛邊界秋收起義已按原定日期爆發(fā);湖南省委組織鐵路工人破壞了長沙至岳陽和長沙至株洲的鐵路;工農(nóng)革命軍第一師師部在修水率第三世界一團宣布起義,但沒有來到銅鼓同第三團會合,而是單獨向平江方向推進。戰(zhàn)斗打響前,去武漢報告工作的盧德銘趕回部隊,就任工農(nóng)革命軍第一師總指揮。十日深夜,安源工農(nóng)武裝和礦警隊起義,組成工農(nóng)革命軍第一師第二團,向萍鄉(xiāng)方向前進。這就形成三路分別向平江、瀏陽、萍鄉(xiāng)推進的態(tài)勢。毛澤東興奮地寫下了《西江月·秋收起義》:

  軍叫工農(nóng)革命,旗號鐮刀斧頭。

  修銅一帶不停留,便向平瀏直進。

  地主重重壓迫,農(nóng)民個個同仇。

  秋收時節(jié)暮云沉,霹靂一聲暴動。

  但當時全國革命形勢已走向低潮,反動軍事力量在各處都大大超過革命力量。從湘贛邊界來說,群眾沒有充分發(fā)動起來,本來就很薄弱的兵力又分散使用,各自為戰(zhàn),行動并不統(tǒng)一,進攻目標卻是湖南的中心城市長沙。這個計劃本來是難以實現(xiàn)的。當起義軍師部和第一團在十一日到達平江東郊金坪時,由于起義前夕收編的黔軍邱國軒團突然叛變并從背后襲擊,部隊受到巨大損失。第三團也在十四日進攻瀏陽東門市時因力弱而失利。第二團出師后最初發(fā)展順利,在十二日和十六日先后攻克醴陵、瀏陽縣城,但因國民黨正規(guī)軍集中優(yōu)勢兵力反抗,幾乎全部潰散。中共中央派任弼時到湖南去調查時,夏明翰告訴他:"這次我軍所到之地農(nóng)民并未起來,遠不及北伐軍到時農(nóng)民的踴躍。大多數(shù)農(nóng)民甚恐慌不敢行動,恐怕軍隊失敗大禍臨來的心理充滿了農(nóng)民的腦筋。"毛澤東看到這種實際情況,當機立斷,改變原有部署,下令各路起義部隊停止進攻,先退到瀏陽文家市集中。這時,工農(nóng)革命軍第一師已由原來的五千人銳減到一千五百余人,受到嚴重挫折。九月十五日晚,中共湖南省委決定停止原來準備在第二天發(fā)動的長沙暴動。

  在湘贛邊界起義的原定計劃嚴重受挫的情況下,起義軍立刻需要作出抉擇:是繼續(xù)進攻還是實行退卻?如果退卻的話,向哪里退卻?繼續(xù)進攻長沙,是中共中央原來的決定,不這樣做會被加上"逃跑"的罪名。中國共產(chǎn)黨在武裝斗爭方面,以往也只有過向城市進攻的經(jīng)驗。但在當時敵我力量懸殊的實際情況下,這樣做只會導致全軍覆沒。面對如此兩難的抉擇時,這個決心是很不好下的。

  九月十九日晚,毛澤東在文家市里仁學校主持召開有師、團主要負責人參加的前敵委員會會議,討論工農(nóng)革命軍今后的行動方向問題。工農(nóng)革命軍第一師師長余灑度仍堅持"取瀏陽直攻長沙",這是符合中共中央的主張的,起義部隊中也有不少人抱有這種情緒。毛澤東清醒地對客觀形勢作出判斷,認定當?shù)剞r(nóng)民起義并沒有形成巨大聲勢,單靠工農(nóng)革命軍的現(xiàn)有力量不可能攻占國民軍隊強固設防的長沙,湖南省委原來的計劃已無法實現(xiàn),斷然主張放棄進攻長沙,把起義軍向南轉移到敵人統(tǒng)治力量薄弱的農(nóng)村山區(qū),尋找落腳點,以保存革命力量,再圖發(fā)展。提出這個主張,在當時是需要有極大勇氣的。會議經(jīng)過激烈爭論,在總指揮盧德銘等支持下通過了毛澤東的主張,"議決退往湘南"。

  這個決定,從形式上看似乎是后退,其實是一個突破性的進展。它既符合當時中國的具體情況,也符合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基本原則。鄧小平一九七八年在談到中國共產(chǎn)黨實事求是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時說道:列寧曾經(jīng)領導布爾什維克黨在帝國主義世界的薄弱環(huán)節(jié)俄國搞革命取得勝利,我們中國軍閥分割,先到敵人控制薄弱地區(qū)搞革命,"這在原則上是相同的",不過,我們不是先搞城市而是先搞農(nóng)村。

  當時的局勢依然是嚴峻的。起義軍轉兵南下以來,一路艱苦戰(zhàn)斗,指揮員犧牲,傷員增加;連續(xù)行軍,長途跋涉,有些人因為怕艱苦不辭而別;瘧疾流行,病員增多,一些人掉了隊,少數(shù)傷病員因缺醫(yī)短藥死在路旁。一些長官還存在打罵士兵的舊軍隊習氣,黨組織也不健全。在這支隊伍里行進的賴毅回憶說:"那時,逃跑變成了公開的事,投機分子竟然互相詢問:'你走不走?''你準備往哪兒去?這真是一次嚴重的考驗。"這些問題不解決,部隊的戰(zhàn)斗力就無法保持,很難繼續(xù)前進。

  起義軍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來到三灣的。九月二十九日,部隊翻過山口,來到永新縣三灣村宿營。這里群山環(huán)抱,追敵已被擺脫,又沒有地方反動武裝,比較安全。部隊在村里住了五天。這是工會革命軍自秋收起義以來第一次得到從容休整的機會。進村的當晚,毛澤東在"泰和祥"雜貨鋪召開中共前敵委員會擴大會議,討論部隊現(xiàn)狀及其解決的措施,決定對部隊實行整頓和改編,這就是著名的三灣改編。

  三灣改編的主要內(nèi)容是:第一,把已經(jīng)不足一千人的部隊,縮編為一個團,稱工農(nóng)革命軍第一軍第一師第一團,團長由陳浩擔任,實際上取消了余灑度對軍隊的指揮權(而余灑度這時對起義已因悲觀失望而灰心喪氣了);下轄一、三兩個營,還有特務連、衛(wèi)生隊、軍官隊、輜重隊各一個,共有七百多支槍;改編時,毛澤東宣布愿留則留,愿走的發(fā)給路費,將來愿意回來還歡迎。第二,在部隊內(nèi)部實行民主制度,官兵平等,待遇一樣,規(guī)定官長不準打罵士兵,士兵有開會說話自由。連以上建立士兵委員會。士兵委員會有很大的權力,參加對部隊的行政管理和經(jīng)濟管理,官長要受它的監(jiān)督。第三,全軍由黨的前敵委員會統(tǒng)一領導。各級部隊分別建立黨的確組織:班排設小組,支部建立在邊隊上,營、團建立黨委;連以上設黨代表,由同級黨組織的書記擔任。部隊的一切重大問題,都必須經(jīng)黨組織集體討論決定。這三項措施開始改變了舊式軍隊的習氣和農(nóng)民的自由散漫作風,是一個需要有極大魄力才能實行的了不起的改革。三灣改編是建設新型人民軍隊的重要開端,在人民軍隊的建軍史上有重大意義。

  在三灣,毛澤東還提出一個重要問題:我們要和地方結合起來要取得地方的支持一方面我們把傷病員交給他們,他們可以把我們的傷病員安置好;另一方面我們可以發(fā)槍給他們,幫助他們發(fā)展起來,這樣我們就不會被敵人打跨。這多少已提出了武裝斗爭要同建立農(nóng)村革命根據(jù)地結合的思想。他按照中共江西省委的介紹,派人同寧岡縣黨組織和駐在井岡山北麓寧岡茅坪的袁文才部取得了聯(lián)系。

  十月三日,毛澤東在部隊離三灣出發(fā)前,對剛剛進行了改編的部隊作動員。他說:敵人在我們后面放冷槍,沒有什么了不起。大家都是娘生的,敵人有兩只腳,我們也有兩只腳。賀龍同志兩把菜刀起家,現(xiàn)在當軍長,帶了一軍人。我們現(xiàn)在不只兩把菜刀,我們有兩營人,七百多條槍,還怕干不起來嗎?這些話,在部隊處境艱難、不少人情緒消沉的情況下是很能鼓舞人心的。在繼續(xù)行軍途中人們紛紛議論:"毛委員不怕,我們還怕什么?""賀龍兩把菜刀能夠起家,我們幾百人還不能起家嗎?"

  起義軍當天到達寧岡縣古城,寧岡是一個深山中的偏僻小縣,古城曾是縣城所在,這時已很荒涼,人口稀少。在這里,召開了兩天前委擴大會議,參加的還有前去聯(lián)絡的寧岡縣委(當時稱區(qū)委)書記龍超清和袁文才部文書陳慕平(他原是武昌中央農(nóng)民運動講習所的學員)。會議根據(jù)八七會議的精神,總結了湘贛邊界秋收起義以來的經(jīng)驗教訓。毛澤東指出,現(xiàn)在我們?nèi)松倭耍呛芫,大有希望。會議著重研究了在羅霄山脈中段建立落腳點和開展游擊戰(zhàn)爭問題,認為在井岡山落腳是理想的場所。對原在井岡山的袁文才、王佐這兩支地方武裝要從政治上軍事上對他們進行團結和改造,并盡快先在茅坪設立后方留守處和部隊醫(yī)院。

  南昌起義、八七會議和湘贛邊界秋收起義,開始了中國共產(chǎn)黨獨立領導武裝斗爭的新時期。
(鐘宣)

轉自《解放軍報》網(wǎng)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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